小太监们的心思,代表了这皇宫里绝大部分人的想法。
万贵妃也不例外,陈留被罚的这些日子,她心情舒畅,饭都要多吃半碗。
不过宸妃却绝对不属于这皇宫里的大部分人中的一员。
虽然她并不知道朝阳殿里发生了什么,但这么些年,陈留这个明面上被厌弃的儿子究竟在宣德帝心里是什么位置,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也只有万盈那个脑子简单的才会被表面上的那些苛责给迷惑了。
若不是当年那些事,她的和睿又怎么会病弱?
若非如此,和睿早就被立为太子了,万盈母子也不至于能蹦跶这么多年了。
“那边怎么说?”宸妃懒洋洋地倚在躺椅上问道。
齐嬷嬷上前,小声回禀道:“娘娘,那边只说平西王纳妾是障眼法,至于目的,却是不清楚的,且那人现在根本不在王府里。”
宸妃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听到这话,眉梢一挑,“哦?这孩子居然也开始有秘密了。”
她兀自轻笑一声,“从前倒是本宫小瞧了他。”
“任他再如何扑腾,到最后也还是逃不出娘娘您的手掌心。”齐嬷嬷立刻赞道。
宸妃只笑了笑,并不把齐嬷嬷的恭维话放在心上。
不到最后一刻,谁又知道会不会出变故,她还没那么自大。
……
陈留没有带回来宣德帝对余笙的解禁令,余笙只好继续过着目前这种“奉命宅家”的生活。
两个宫里派来的嬷嬷,期间试着往外递过消息,但都被容嬷嬷暗中给拦截了下来,这之后,她们俩在王府的日子比之前更惨了。
虽说吃喝用度从来不缺,但再无一刻自由,身边从早到晚都有王府的丫鬟跟着,美其名曰“不能怠慢了宫里来的教养嬷嬷”,实则谁又真的把她们当回事?
香叶几人原本还担心大张旗鼓进门的刘姨娘会让余笙处境难堪,可这些日子她们都瞧得清楚,自从那刘姨娘进门之后,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更好了,虽然说不清是为什么,但她们心里都踏实了。
平西王府里一派祥和,王府外关于余笙的那些流言却甚嚣尘上。
之前景弘还在京城,这些事情有他盯着,都在可控范围内。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南安侯府目前的状况,先前做的有些安排已经跟不上形势的变化了,景弘这个拿主意的人这段时间又不在,流言便有些不可控了。
孟婉莹因为见到不到余笙,这些日子又被家人拘着出不了门,每天只能在家干着急。
余笙的麻烦皆因救了陈嘉泽才引起的,谢宝韵倒是派了人上门,想要询问一下余笙对这些流言的打算,结果也吃了闭门羹。
谢宝韵没能跟余笙商量成,只能自己派人做了澄清,但效果却微乎其微。
因为这个时候,大家关注的重点已经与陈嘉泽无关了,而是余笙越界的行为,这样私德差的女子,何德何能做皇家媳?
陛下只让她重新和宫里的教养嬷嬷学规矩,也太便宜她了些。
还有南安侯府,教出来这样的女儿,可见其家风。
甚至有人说当初余笙之所以能嫁给平西王,肯定是背地里使了下作手段。
可无论外头怎么说,南安侯府都没有出面做出过半点澄清,好像真的被宣德帝之前的训斥给吓破了胆子。
大家不约而同又想起南安侯府曾经的窝囊样来。
转眼便是八月。
这一日陈留回来,将流光搜集到的那些消息都跟余笙讲了讲,然后问道:“你还准备放任自流,不打算管管吗?”
余笙想了想,道:“我是没打算放任自流的,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不管才比较合适吧。”
现在她是犯了错的受罚小媳妇,当然只能逆来顺受,哪里还敢高调去替自己辩驳,那不是打宣德帝的脸吗?
再说了,南安侯府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
林清堂虽然已经出发去江南了,但南安侯仍在“闭门思过”中,可见现在宣德帝还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对江南提前做的那些安排。
陈留见她想得明白,便也没有再劝,只道:“倒是委屈你了。”
余笙却并不觉得委屈,她每日好吃好喝的,除了不太自由之外,哪里受委屈了?
因为不能出门,她的骑术进步不少,同乌桑之间越发默契了。
就连宫里派来的两个嬷嬷,她也只当她们是高级的免费私教,主打一个想得开。
“而且,等这事的风头过去,父皇肯定会奖励我的。”余笙双眼微眯,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
看得陈留忍俊不禁。
与名声相关的事,换做其他任何一个高门大户的女眷,都不可能像余笙这般豁达,她们即便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委屈。
只有她,好像从来都没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过,见招拆招,从来不受半分影响。
想到这些,陈留心中滚烫,一把将余笙揽进怀里,“若是以后父皇忘了给你奖励,到时候我去替你要。”
余笙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