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也没好到哪里去,垂在身侧的双手都快要将裙子给揪烂了。
会骂陈留,不过是慌乱无措之下的条件反射而已。
陈留喜欢她?
别搞笑了。
陈留怎么可能会喜欢她啊?
她有什么呀?除了一张脸还能看,她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呀?
而陈留呢?整个离国最顶级的高富帅,最有前途的五好青年,除了可能会短命之外几乎没有缺点。
这样近乎完美的男子怎么样都不可能会喜欢她这样一无是处的女生的。
对,余笙就是这样想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想的,所以面对陈留真诚的表白,她第一反应不是欢欣雀跃,而是怀疑。
余笙骂了陈留之后,两人都没再说话,场面一时非常尴尬。
正当余笙想再说些什么来缓解一下的时候,陈留突然站了起来,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整个人圈进了怀里。
“余笙,我心悦你。”陈留附在她耳边再一次说道。
语气温柔又坚定,不容置疑。
那声音好似拥有无穷的魔力,不仅直接将余笙整个人给定住了,还侵袭了她的大脑,让她完全失去了思考和应变的能力。
若陈留是个杀手,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取她性命。
他不要她的命,他只想剖白自己的心意,“我的表白对你来说或许有些突然,但是余笙,我已经心仪你许久了。”
说完,陈留稍稍后撤一点,又将余笙的手从她自己的裙子上救了下来,轻轻放在了自己胸口。
余笙感受着手下陈留那狂乱的心跳,抬头看了一眼面前明明忐忑不安却依旧强装淡定的人,终于肯相信那么一点点——他或许真的喜欢她。
她也喜欢他,是的,余笙不用摸,就能感受到自己胸腔里同样狂乱的心跳,但是——
理智回笼,余笙毫不留情一把将陈留推开。
余笙的动作,陈留始料不及,因为膝盖有伤他本就没有站得太稳,余笙这一推直接让他摔了一个屁股蹲,好在身后就是软榻,倒也没有摔得很狼狈,但脸上却瞬间现出委屈来,原本狭长、略显犀利的双眸中满是茫然和不解。
余笙别开视线,硬起心肠,“你少忽悠,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她骄傲地扬着头,居高临下地睨着陈留:“先不说莺莺,你不是还有个意中人吗,不会这么快就把她给忘了吧?”
若是陈留敢说他移情别恋了,余笙会立刻将他臭骂一顿然后轰出去。
同时将陈留彻底从心底踢开,以后也绝不会改变心意。
余笙的质问,陈留半点没恼,他兀自笑了,笑得阳光灿烂、满面春风,“好,那就先不说莺莺,只说我那意中人——”
余笙被陈留肆意的笑晃花了眼,怕自己心软,立刻又别开了视线,只竖着耳朵全神贯注地听下文。
只是也不知道陈留在卖什么关子,余笙久久没能等到他再开口,以为自己被他耍了,忽而怒从心中起,转眼恶狠狠瞪向他,却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了他满眼的深情里。
“原本就是你啊……”
陈留的话让余笙呼吸一滞,顿时只觉得脑中心中好似有无数的烟花同时炸开,让她目眩神迷。
余笙晕晕乎乎却仍不肯死心,她努力从记忆中翻翻捡捡,企图寻找一些蛛丝马迹来推翻陈留的话,半晌,总算是让她抓住了一点线头,“你,你,你骗人,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留坐在软榻上,微微抬着头,温柔地注视着余笙,等着她的控诉。
想起当初的情景,余笙越发理直气壮了,声音都比之前更大了,“你之前明明打算等过了命劫就同我和离,然后娶她的,你还说想和她白头偕老。”
想起当初,陈留又笑了,神情还多了几分笃定,他点点头,干脆地承认,“对!没错!我的确是说过希望能过了命劫,然后和我喜欢的姑娘白头偕老……”
见陈留承认,余笙立刻一副“看吧看吧,我可都记着呢,你别想狡辩”的神情。
陈留将余笙的表情都看在了眼里,然后不疾不徐地反问道:“但我何曾说过要跟你和离了?我分明跟你说的是你是这王府唯一的女主人,对吧?”
没说过吗?明明……
余笙蹙眉想了很久,豁然明确了一个事实——陈留的确从来都没说过要跟她和离。
一直以来,想着等陈留过了命劫就和离的人是她自己。
余笙被这个事实打击到了,她虽然抠门儿,但可不会冤枉别人。
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余笙不是死鸭子,嘴巴并不硬,若是以往,她发现自己冤枉了陈留,立刻就会道歉,但此时,她不,她偏要做一回死鸭子。
“就算你刚刚说的都是事实,那莺莺呢?”
陈留顿了顿,然后似有些为难地道:“莺莺的事,不如等他来了我再跟你说。”
余笙立刻回道:“不要!我不要等,我要你现在就说!”
话一出口,余笙就察觉出了不对,她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讲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