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德,带着你的班悄悄在高粱地里盯着,这帮有钢炮的龟孙往东走,你就往东撤,他们停你就停,不许还击,我速去大陶庄构筑防线。”刘金山当机立断,带人回撤。
郑惕收到刘宗仁的报告,顿时心急如焚,召集区政府的人趁包围圈未形成,火速撤离,这时,朱其章来报:“政委,临城交通员传来消息,小林召集了滕县,官桥,临城,枣庄,陶庄大概两千日伪合围大官庄,大队副已在刘楼的高粱地里构筑防线。”
郑惕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两千?快通知所有人,今天不能硬拼,张书太,你去石楼通知张政委,让他带两个班护送区政府的人撤退,之后就不要回来了,到山北羊庄镇等我们。”说完抽出手枪,带人就往大陶庄跑去。
凌晨四点多,东方泛起了鱼肚白,田野里静悄悄的,夜里活动的昆虫忙活了一夜,已带着疲惫偃旗息鼓。
张鸿仪一行带着区政府人员一路向北飞奔,在天亮前,终于将人安全地送到了大红山。随后急忙往回赶,他很奇怪地问郑君伦:“大包,你听到枪声没?”郑君伦喘着粗气:“没听到啊!是不是消息有误?”
“不行,这样慌慌张张回去不行,大官庄西边都是高粱地,咱要是一头扎进去,不仅一个鬼子看不到,连自己人都找不着了,这样太危险了。”他扭头往西一指:“到那个山头上去,一会天就亮了,看清情况再说。”郑君伦知道张鸿仪说的是小官庄西北的东山,这个山后面连着梁山,葫芦套,千山头等十几个小山头,却又突出在最南边,观察地形最理想不过了。
当张鸿仪带着两个班爬上东山的时候,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爬了出来,整个大官庄以西已是一览无余,黄色的麦田与绿色的高粱地互相交错,呈现出一幅欣欣向荣的画卷,但现在这幅美丽的画卷里却充满了杀机。
张鸿仪心沉到了山脚下,大陶庄以西,刘楼以南,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大官庄东面一队人马正在荷枪实弹地往西疾行。而自己的队伍现在踪迹皆无,不知道藏在哪里。
他叫过两个班长马世田和徐广海:“现在敌人正在集合,看起来是准备等人齐了发动总攻,大队长他们肯定在等咱们护送区政府的人离开才会突围,咱们得发信号给他们,要是鬼子把大官庄围起来就麻烦了。”
马世田说道:“政委,正好咱都是长枪,在山上挒他娘的,把西边的鬼子都吸引过来。”
张鸿仪点点头:“干吧!弟兄们!”
一声清脆的枪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随后,东山上枪声大作,集结在北种庄以北的敌军应声倒下一片,这群乌合之众有穿土黄色军装的日军,灰色军装的保安团,黄绿色军装的中央军,看起来,最近被铁道队打的七零八落的杂牌军都凑到了一起,在小林的号召下,都过来要出口恶气。
这群乌合之众迅速有了反应,西线敌军以为铁道队主力上了东山,便一窝蜂往东山涌了过去。
埋伏在高粱地里的刘金山,王志胜迅速有了回应,刘金山带人从高粱地里杀出,在西线追着敌军的屁股一阵狂打。王志胜则带着徐广田点燃了南面的战火,引得蟠龙河北岸的小钢炮一阵炮击。
郑惕听到东山上的枪声,知道张鸿仪已经完成了护送的任务,便呼喝着:“不要恋战,西线松动,所有人跟着大队长冲出去,沿着高粱地走,小钢炮看不到。”
王志胜在黄埠庄吃过亏,知道厉害,在打倒了一个鬼子小队长之后,拉着徐广田等退回高粱地,然后,迅速带队向西冲去。
蟠龙河北岸的鬼子怕有埋伏,不敢迅速突进,一直等着陶庄过来的部队到了刘楼东侧,才开始统一进攻。然而,此时的王志胜,郑惕已经随刘金山冲到了北种庄,这一片地没有高粱,二百多铁道队员在麦田里与西线的敌军展开了厮杀。西线的人以灰色军装居多,无疑就是保安团了,他们在被张鸿仪和刘金山打乱阵脚之后,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由一队鬼子带领依旧往东山方向进攻,剩下的都是保安团,转头与刘金山接上了火。
保安团哪里能扛得住铁道队的冲击,铁道队如同一杆锋利的长矛,迅速刺破了包围圈,直向西北的千山头冲去。
攻击刘楼的小林一本和岩下义隆带领的日军主力,哪肯放过这到嘴的肥肉,脚步声里混杂着“杀给克!上!打死刘金山,王志胜,赏一百大洋!”的叫喊。
随着西线敌军逐渐调整,被冲开的缺口慢慢被堵上了。刘金山带着人拐了个弯,扎进了苗谷堆的高粱地,南线的鬼子比较多,战斗力也强,迅速从蟠龙河北岸往西包抄,很快就冲到了苗谷堆的西南角。”
王志胜知道危险了,他边跑边对北面的保安团喊道:“日本鬼子蹦跶不了几天了,你们给自己留条后路吧!不要把事做绝了。”
这句话还真管用,保安团的人纷纷放下枪,让铁道队从眼皮底下冲了过去。这一阵激战,铁道队竟然很神奇地无一受伤。
但是,鬼子在后面紧追不舍,一场遭遇战变成了日军狂追,保安团看热闹,中央军跟在后面捡洋落的局面。
刘金山喊道:“不要在野地上恋战,见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