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御医给贾赦绑好了最后一个绷带,贾政匆匆走了进来,看见张御医,急切地上前问道:“张大人,我大哥怎样了?他的腿没事吧?”
“已经正好骨了,就看后期的恢复了。对了,不要叫醒贾将军,让他多睡会儿。”张御医看了一眼贾政,又招手叫过阿平、阿升及几个丫鬟,细细嘱咐了注意事项,才示意药童离开。
赖大匆匆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药童。药童捏了捏,晓得是银票,把锦囊揣在怀里,紧跟在张御医后面。
贾政向荣国公和贾母点头示意,追着出去送张御医。
张御医走到荣国公府门口,思量了一下,靠近贾政压低嗓门说:“贾主事,你要有心理准备,荣国公本来这几天就是强拖着身体硬撑的,如今又受了这么大的刺激,也就是今晚的事情了。”
“你说什么?张御医,我父亲......”贾政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张御医,嘴张合了几次,没说出后面的话。
“告辞。”
张御医说完,点了点头,带着药童快步离开。
贾政站在门口好一会儿,收敛了脸上的悲伤表情,拖着沉重的脚步匆匆回去,他要跟贾母、王夫人好好商议后续的安排。
荣喜堂前院主屋,张氏正在手书书信。
“主人,您给谁写信呢?”
“林如海!”
“啊?主人,你怎么会给你的妹夫写信,这,这不合规矩吧?”
“傻0013!贾赦是前太子伴读,没前途!我是前太子太傅之女,娘家父死兄弟流放,没后台。荣国公死了,贾母没了压着她的人,可不得威风起来,报我当初夺走她管中馈之恨!
我既不想当马棚夫人,更不想被她秋后算账!只能再给她烧一把火,让她没精力起来蹦跶的好!”
张氏说完,吹干了纸上的墨迹,装入信封,放出空间里的桃夭去给扬州的林如海送信。
一眨眼,桃夭已经不见影子了。
“大太太,老太太请你去后院。”
张氏刚送走花精桃夭,贾母的丫鬟琥珀在门口请示。
张氏点点头,转身去了后院贾母的住处。
荣喜堂后院会客厅,贾母眼睛红肿端坐中间,悲痛的独自流泪;贾政坐在贾母左侧第二把椅子上,第一把椅子空着。王夫人坐在右侧第二把椅子上。
张氏上前给贾母行礼,转身坐在右侧第一把椅子上。
贾母没有发话,张氏看着王夫人,眼神询问,到底怎么了,这么沉闷、压抑。
王夫人摇头不语,张氏只好静坐。
贾政看母亲还没缓过来,压住心里的的悲痛,打破了静默,道:“大嫂,张御医离开时,暗中嘱咐我,父亲,父亲今晚就要走了!”
“今晚走?”
张氏愣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荣国公今晚要死了,连忙拿起帕子,沾了一下挤出的眼泪,悲伤问道:“二弟,这,这可如何是好?你大哥腿还是那个样子,这父亲又......”
“母亲,要不 ,咱再求一求皇上,找一位御医给父亲看看,说不定是张御医诊错了,父亲没多大事儿呢!”张氏转头恳求贾母。
贾母摇头,伤心的道:“没用了,前几天把平安脉时,太医就说你父亲没几天了。
唉,赦儿的腿伤那样儿严重,身边离不得人照顾,还有瑚儿、琏儿俩小的需要人看着,张氏,你就看顾着你们那一房的事儿就行了。
你们父亲的后事,有老太太我和政儿、王氏操心。都回去吧,该收的该拿出来的,赶紧准备着。就这样吧,张氏,你先回去看着赦儿和孩子们去。”
“是,母亲。是儿媳不孝,让母亲、二弟、二弟妹你们受累了。”
张氏起身,向着贾母和贾政、王夫人逐一道谢,沉痛的走出后院。
“主人,贾母终于可以以名正言顺的接管荣国府了。”
“嗯,别看面上贾母很伤心,说不定心里怎么高兴,她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享受一把老封君的威风了。”
扬州林如海前院书房,他处理完公务,正要回后院去看夫人贾敏。忽然,光洁的桌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封信。
林如海狐疑的看了一下书房的门和窗,是自己一个人,没人进出的,没错。
看着突然出现的书信,林如海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拿起信,信没有密封,很薄。
他展开里面的信纸,“林如海,想有林家的子嗣吗?想林家的家业传承下去吗?找懂医术的人好好看看吧!呵呵呵,尤其是你夫人的陪房和嫁妆,会有惊喜哟!”
林如海后院,林老太太捏着手里的一封信,后悔、后怕的浑身颤抖。每当想起信里提到的内容,她就恨不得撕了贾敏。
怪不得自如海成亲,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怪不得如海成亲三年多了,府里没有出生一个嫡子庶子!
原来荣国府的手伸得这么长,管事管到林家后院来了。不但给通房丫头下毒,居然还给自己和如海下毒。简直是欺人太甚!
林老太太坐不住了,站起身就吩咐大丫鬟去叫林如海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