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基山脉
人类与兽人领地分界线。
海边处有一向内凹陷的峡谷,这里常年水雾缭绕,被人称为蒸汽谷。
峡谷深达几百米,两侧悬崖峭壁如刀削一般笔直上下。
末端靠近顶部位置,被人开凿出了一个巨大岩洞。
此时,岩洞里一个长着精灵族长耳,却兽人皮肤的老人,正孤独地站在一张画像前。
画上是一个精灵族女人,有着瀑布般的银色长发,如同月光轻抚湖面般柔滑,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舞动。
双眼宛若清澈的湖泊,眼眸透着淡淡的绿意,仿佛藏着无尽的宁静与温柔,可微微下垂的眼角,却又似掩着无尽的哀伤。
她的五官精致,鼻梁微翘,鼻尖恰到好处地映出阳光的微光;嘴唇轻柔如花瓣,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唇色如同晨曦时的樱花瓣,淡雅而动人。
她的肌肤白皙透亮,似乎能感受到晨雾中的清新,与她温婉微笑所散发的优雅交相辉映。
老人看着这幅画像,泪眼朦胧,自言自语道:
“母亲大人,从小我都听您的话安分守已,因此每天都活得战战兢兢,不敢有半点差错。
即便在集市上不小心被人碰了一下,也会立刻跪下向对方认错,生怕招来灾祸。
可是我们如此小心谨慎,换来了什么?
兽人族将我们当成畜生打骂,我们遍体鳞伤。
人族把我关进笼子里游街,您苦苦哀求,我才得以逃得一命。
最可恨的就是精灵族,需要您牺牲的时候,各种信誓旦旦的保证,可等您完成任务了,却什么都忘记了,甚至连我们低声下气的生活都不让。
她们以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生病,您也试图瞒着我,可其实从您生病那天起,我就知道一切。
他们在您的身上种下【鲜血种子】,用这世界上最恶毒,最痛苦的方式折磨您。
您为了保护我,默默地承担了一切,就如您默默地承担本不属于您的责任一样。
我不明白,这一切和您有什么关系?您为什么要做这种蠢事?
我曾经暗暗发过誓,无论是精灵族,兽族,还是人族,我都要杀光他们。
我也这么做了!
可是在消灭精灵一族后,我却突然发现,原来我们所经历的一切苦难都只是某些人的游戏。
一只幕后黑手操控着一切,我们所有人都被它玩弄于股掌之间,不仅一无所知,还奉其为神明!
呵呵!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我近千年来的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我被人称为【欺诈者】,可是临到生命终点,才发现什么是真正的欺诈者。
我恨极了,也怒极了,可是于事无补!
母亲大人!这一刻我终于明白您当初一直和我说‘活在当下’的意思。
我很抱歉,您在世的时候,我每天过得心惊胆颤,没有展现对美好生活的希望。我想,您一定对我很失望吧!
不过!您放心!虽然接下来的时日不多,但我会努力为自己而活,希望您能安息,也希望您能为我骄傲一次!”
“啪啪啪!”这时,一阵掌声突然响起。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边鼓着掌,一边缓缓走进了岩洞:“基尔潘达斯阁下,人人都称你为欺诈者,可我觉得您是天下最真诚之人。
我对您母亲的遭遇表示极大的同情,也对您复仇的决心表示无比的赞赏。
如今,复仇的时刻终于到了。
确切的说,是我们复仇的机会来了,让我们一起清理掉这世界上所有肮脏的寄生虫。”
说着,瓦莱乔从背上取下【杀戮之剑】与【剥削之镰】,放在一张石桌上。
而那张石桌上已经着摆放着一条长鞭,一柄匕首,一个王冠,以及一本书,七罪神器中的六件在此。
“东西我已经为您备齐,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瓦莱乔放下东西,便退后了一步,然后殷切地看向基尔潘达斯。
基尔潘达斯并没有理会瓦莱乔,而是小心翼翼地从墙上摘下画像,又小心翼翼地卷起,收入一个画筒中。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转过身,露出一个苦涩地微笑:“按照约定,我已经带来了其他神器,如果您想复活泰尔加美什,您就自己去吧!”
一听这话,瓦莱乔顿时皱起了眉头,眼神疑惑地盯着基尔潘达斯。
“为您母亲复仇,不是您一直以来的愿望吗?如今机会来了,您却要退缩?”
“我并没有退缩,否则我也不会将其他神器带来。只不过,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瓦莱乔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而后双眼瞬间变成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