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她直接打了个电话给余思思。
大概是心虚不敢接她的电话,电话响了一通她都没有接电话。
江离央直接重拨过去,又是响了好几遍后余思思才接通。
电话一接通不等余思思开口,江离央便有些焦急的说道:“喂思思啊,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我有急事找你,我的结婚戒指找不到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我想起应该是白天去你那里的时候上洗手间落在你那里了,你帮忙在洗漱台那里找找看有没有。”
她说完,电话那边沉默了下后便听余思思说:“好,我找找看。”
然后就是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不大一会就听余思思说:“戒指在我这里。”
“哦那就好。”江离央故作松了口气的语气,“还好真的在你那里,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戒指虽然不是很贵重,但那可是我的结婚戒指,是我和我老公爱的见证,要真的不见了,我真会内疚死的。
“谢天谢地还好找到了,我老公那么爱我,要是知道我把结婚戒指弄丢了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谢谢你啊思思。”
她在电话里表现的很轻松,跟昨天一样,完全一点异样都没有,还在电话里顺便秀了把恩爱。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没事人一样的语气给放松了警惕,余思思语气也没那么紧绷了。
她道:“那学姐,戒指……”
“哦,你明天还在家休息是吧?我明让我保镖过去取,你先帮我好好收着行不行?”
“哦,好,那我就先帮你收着,等你的保镖过来拿。”
大概是听到她不会亲自去拿,余思思的语气明显是松了口气。
“那就谢谢你了思思,不打扰你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翌日。
江离央向学校请了一天假,约了曾相亲时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杨。
然后回了一趟小区,将门反锁后,她从自己房间的床底下拿出一个上了锁的箱子。
里面是父亲江宇华当年出事后她所收集到的一些资料。
江宇华当年是做什么的她并不是很清楚,江宇华也从未跟她讲过。
她只知道父亲有一个公司,规模怎样,她也不清楚。
父女俩一年都见不上几面,小的时候她还整天盼着父亲回来,能与他亲近。
随着年龄的增长也随着失望越攒越多,她跟父亲实际上已经是形同陌路。
只剩名义上的父女关系,见面后的淡漠疏离有时候她都感觉两人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可饶是如此,在父亲去世后,她依旧哭的撕心裂肺,失去唯一的亲人的痛苦依旧折磨了她好久。
好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梦到父亲,甚至也会梦到从未谋面的母亲。
只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生活的重担压在她身上,她每天忙的团团转,回到家忙完后累的只剩沾床就睡。
慢慢的她没那么想念父亲了。
后来她也跟父亲一样,会在他的忌日喝酒,只有喝酒了才会见到他,才会在梦里梦见他。
她也渐渐懂了,为什么父亲常常喝酒后抱着她喊母亲的名字,哭着说为什么母亲都不来他的梦里了。
原来时间长了,那个被放在心上的人真的会在不知不觉中一点点的被剥离走。
只留那个独留人世的人痛苦、孤独。
父亲爱母亲,他想将母亲永远都留在心里。
可能是后来母亲出现在他心里的时间越来越短暂。
所以父亲才会如此痛苦,逝去的爱人连出现在梦里的时间都越来越少,父亲的痛苦可想而知。
不知为何,她一直都能理解父亲的这种痛苦。
这也是为什么她对父亲从来只有埋怨却没有恨的原因。
江离央坐在床上,用手拂去箱子上薄薄的一层灰。
解锁后打开箱子,里面厚厚的一叠资料已经有些发黄。
资料她收集的并不是很齐全。
当年她还只是个学生,没有钱,没有人脉,能力也有限。
在江宇华出事前她对父亲一无所知。
父亲出事后,她才知道父亲只是那家货轮公司的股东之一。
父亲借了高利贷,利滚利他还不上,然后就悄悄的将公司里的钱拿去填补窟窿。
等到东窗事发,公司的钱已经被他划走的所剩无几。
资金链断裂,导致公司直接破产,还倒欠那些员工的工资款。
据说公司原本就拖欠了员工好久的工资没发。
公司破产,没拿到工资的员工们愤怒的拉着横幅到公司门口抗议。
这件事闹的挺大,公司没办法,迫于压力,只好将公司所属的货轮卖掉用来补发员工工资。
因为这件事,她去公司的时候没少看公司几个股东老头们和那些被拖欠工资的员工们的脸色。
甚至还被那些拖欠工资的员工找到住址,在家门上泼油漆,写一些污言秽语侮辱,也被人堵在家门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