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白鸟任三郎差点从办公椅上跳了起来,因为他刚刚接到千叶和伸的联络,说什么机动搜查队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他们在江东区的越中岛公园找到了线索,说是越中岛公园的管理员证实,公园丢了一艘快艇,同时也弄丢了一辆小推车——这已经是四天前的事情了。
罪犯趁管理员外出,偷走了放在办公室里的快艇钥匙,然后又伪装成工作人员从仓库拉走了小推车。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早在潮风公园尸体遗弃事件发生的数天以前,凶手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
不过让白鸟感到震惊的并不是凶手在何处搞到了快艇,而是公园管理员对犯人的描述——当天,管理员曾瞥见那个身着公园制服拉着手推车离开的可疑人物的背影,他认为这个人是男性。
男性。
目前被搜查本部放在首位的嫌疑人是死者的妻子,也就是山户阳代女士。
可山户阳代显而易见是一位女性,和目击者的描述并不相符......
难不成,目击者看到的是“共犯”?
警方也考虑过,如果妻子山户阳代是凶手的话,她很有可能是有协助她犯罪的共犯存在的。
之所以会笃定她有共犯,是因为警方已经确定她本人并不会开车,也就不可能长距离地运输她丈夫的尸体。
共犯......
白鸟陷入沉思。
倏地,他想到了某人的名字。
——宅间俊次。
也就是菅野和佐藤正在调查的人物,帝丹小学的校医。
此人会不会就是共犯?
白鸟心里清楚地很,他的同僚菅野信之绝对不会做无用功,他的每一次行动都有着明确的目的,既然他盯上了这个宅间俊次,是不是就说明这个宅间和案件有关系?
这个问题白鸟昨天晚上就想过,现在他又开始纠结起来。
纠结的点也是一样一样的——这个宅间到底是不是菅野摆出的障眼法啊?
要知道如果被他误导,调查错了对象可是会被人笑掉大牙的。
权衡再三,理智最终战胜了怀疑,机动搜查队已经确定凶手的性别,而菅野的调查对象又符合这一特征。在这种情况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于是白鸟给千叶回过电话,让他趁着帝丹小学还没有放学去趟学校,拜访一下那个“宅间医生”,他马上就赶到。
挂掉电话,白鸟就从办公椅上站起来,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冲出搜一的办公室。
路上他就在想该如何面对这个宅间俊次。
贸然找上门很容易打草惊蛇,所以最好让他以为警方的真实目标不是他。
白鸟左想右想,决定在向宅间问话时隐瞒一部分事实,将询问的重点放在死者的女儿山户杏实身上。这样一来,可以给宅间营造一个警方来找你只是因为你是医务室的老师,或许和山户杏实有关系,而不是怀疑你是共犯的假象。
这样的话,就算宅间是菅野布置的误导搜查的障眼法,也不至于让白鸟因为调查错了方向闹出笑话——到时候白鸟只需要解释为“我只是来例行询问的,又不是来审问嫌疑人的”,就可以万事大吉。
说办就办。
白鸟坐进车里,一脚油门冲向帝丹小学。
可他没想到,他的纠结已经让他错过了最佳时机,因为宅间已经离开了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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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在帝丹小学的门口,菅野正等着接灰原放学,突然听见有人在敲侧窗玻璃,于是他摇下车窗玻璃,发现站在车门后的人竟然是宅间俊次医生。
菅野对着他微微一笑。
宅间还以为这是菅野“友善的表现”,殊不知菅野这是在为灰原顺利完成既定任务将宅间引入圈套而感到满意和自豪。
“——你有什么事?”菅野对车窗外的宅间提问道。
“你好,请问是菅野先生吗?”
“我是,你是谁?”
宅间笑了,从车窗外伸进右手:“您好,我是帝丹小学的老师,宅间俊次。现在有幸在教您的妹妹灰原。”
菅野虽然注意到宅间戴着手套,但毕竟现在还是冬天,外面温度很低,所以戴手套也是蛮正常的一件事情,所以刚开始并没太在意。可伸手回握之后才意识到中计了,他只感觉到手心里一阵刺痛,翻开手掌,惊觉手心上出现了数个几不可见的红点。
宅间将手掌翻过来,菅野这才发现宅间的手套内侧伸出数个针头,而这些针头上,显然涂抹了一些药品。
原来,宅间事先将这些涂抹着麻醉剂的针头固定在一块儿橡胶之上,然后将这块橡胶伸进手套内侧,将针头刺出手套,这就完成了一个“陷阱”。
药效很快就发作了,菅野顿时感觉头晕目眩。
“你......”
话还没说完,菅野眼前一黑,晕倒在驾驶席的座位上。
宅间见状,收起挂在脸上的假惺惺的笑容,小心翼翼地摘掉右手手套,将针头连同里面的橡胶卷进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