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刑部大堂。
厅堂高挂“明镜高悬”横匾,正堂位端坐主审官白闪电,身着裘皮长袍,尽显华贵,代表刑部最高长官尚书。今天有些特别,公堂东西两边各添一张书案,东边坐着大理寺卿和珅,西边坐着都察院左都御使刘墉。大堂下两边醒目地立着是森严、肃静的牌子。兵卒分列两队,手持棍棒,面目狰狞,表情严肃,各站两边。整个大堂给人一种紧张压抑阴森恐怖的气氛!
“带人犯!”白闪电一声沉喝,身后侍立的一名文书高声附合:“带人犯!”随着一阵哗啦啦的镣铐声,香拳和玉如意一前一后被两名狱卒押进大堂。二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肩琵琶骨上洞穿着沉重的锁链,将双手反背锁死,鲜血已染红了整个肩头。玉颈上并套着一个大大的四方枷板,用刑部官印封鉴!
当母女二人抬头一看,见到端坐大堂之上的竟是白闪电时,一丝惊喜不觉浮现脸庞。环顾四周,又瞅见满脸横肉的和珅和瘦骨嶙峋的老御史台刘墉时,神情不觉又黯然下来。二人走到大堂当中,艰难地双膝跪下。
白闪电于心不忍,不由扭头问道:“和大人,请问二犯昨夜羁押在何处?”和珅有些茫然:“天牢。怎么啦?”
“为什么羁押在天牢?
“按大清律例,皇亲国戚朝中大臣及亲眷,犯了国法才可关押在天牢。平常平民百姓没这殊荣!只配投到一般的地牢之中。”
“为何称之为殊荣?”
“进了天牢,一不能刑事逼供,严禁严刑拷打。二不能断吃断喝,一般比起普通大牢的伙食改善多了。三不能……”
“好了,和大人!请问是谁给贱内她们母女上的刑!?”
望着白闪电那灼灼发亮的目光,深知他内心已汹涌澎湃,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不觉心头一紧,雍肿的身子哆嗦了一下,只好硬着头皮说:“圣命难违,本官也是没法,白大人!”
“这么说是你和大人了?你好阴险呀和大人,竟然把黑锅甩给了皇上!和大人,咱们往日有仇,还是近日有怨?”
“因为工作关系,咱们两家平时毫无交集,谈何怨仇?不但无怨无仇,而且白大人对本官还有恩惠。前天在鑫凤院,如果不是白大人挺身而出急时出手,只怕老夫那次丑就丢大了!”
“亏你还记得那回!啍,如果不是本官正好遇上,你会血溅当场,命丧在那儿!”
“在此多谢白大人救命之恩!”
“就这样报恩的吗?和大人是不是有恩将仇报之嫌!”
“白大人请息怒,其实本官真的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皇命难违啊!”
见他一再这么说,白闪电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心下格登一下,再一次看清了当今皇上的丑恶嘴脸!原来他虽说将自己官复原职了,却一直不信任自己,命令自己调查猫鬼神邪门一案和皇宫雨花阁盗书一案时,另派和珅暗中调查,并跟踪监视自己!
“和大人,说说你是如何将香拳母女二犯缉拿归案的来龙去脉吧?本官想知道一下案情。”和珅一看说这话的不是白闪电,却是与自己对面坐着的那个老气横秋的刘罗锅!心中不由骂道:“你不让香拳母女二犯陈述案情,却找本官!看来你个老不死的,见我被白闪电追个问个没完,不但不加以阻止,而且还落井下石,算什么监听监办的都察院左都御吏!”
见他犹豫,白闪电也说:“刘大人都说了,和大人就不必推辞了,说说吧!”和珅暗暗叫苦,这个刘罗锅号称朝内第一忠臣,与我明争暗斗多年,想不到在这个节骨眼上,竟还不识世务地违背皇上的意愿,与白闪电狼狈为奸,处处与我做对!今天这场戏不好唱下去啊,如果一举啃不下这两个硬骨头,想治香拳母女二人的死罪,可比登天还难!
“两位大人,请不要避重就轻!你们昨晚没有亲阅此案卷宗吗?此次三堂会审,是圣上亲囗圣谕,不是让你们来了解案情的,而是让你们过来审理此案的!”
刘墉干瘦如柴的身子呼地站起来,厉喝道:“和大人说话自相矛盾,不了解案情,怎么能审理案件?你是本案的当事者,是你亲自带人拘拿的两名嫌犯,当然知根知底。本案案宗我们自然已阅,但它只是写个大概!你身为朝中元老,自然也明白办案的关键,往往在事件的一些毫不起眼的细节里,能洞察到更有说服力的证据!”
见他佝偻个身子,驼背一抖一抖的,好像气得不轻,和珅倒笑了,只好说:“好吧,刘大人不要动气,本官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也就是了。”当下侃侃而谈,将那天拘拿香拳玉如意二人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香拳和玉如意这才知道,原来是日本忍者枪岳追魂被和珅抓住后,便将香拳抢回《江湖大全》(上册)的事和盘托出,唯一没有说出藤林俊客是他杀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官府早日追回失窃的国宝奇书,认为自己是功过两抵,也许会放过自己,从刑部大牢释放出去。但他如意算盘打错了,和珅非但没有记他一个大功,反倒更加严加看管起来,想留着日后审案时让他当证人呢!和珅随即出动火器营的兵将,将鑫凤院悄没声息地团团围住,在暗中仔细观察香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