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许久没有出声,告诉沈棉的回答是否正确。
但是,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回答。
沈棉明白,自己,或者是至少自己所代表的某种存在,就是创造了“帕帕拉恰”的人。
“我”创造了“虫母”这个人工智能,“虫母”量产“虫族”毁灭了万星联邦。
可这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人类和虫族要不死不休呢?
战争的动因在哪里呢?
虫母是族群中唯一的人工智能,其它虫族只不过是她的分身,没有个体的意志。
因此,虫族其实比人类想象中要恐怖很多。
它们不需要像人类一样经过漫长的训练和学习,只要设置完成出厂就能使用,只有制造成本,没有培养成本。
虫族之内没有因职位和能力产生尊卑的概念,因为它们只不过是用途不同、出厂设置不同的机器人,避免了冗余的官僚体系。
因为没有感情,每个虫族都是最完美的死士。
人类的死亡,对于它们只不过是报废而已。
最后,无论人类杀死多少虫族都没有用。
因为,虫母就是虫族。
只要虫母还存在,虫族就永远是人类最大的威胁。
不,现在不能说是威胁了。
万星联邦已经彻底被它们“收录”了。
但是,为什么呢?
沈棉想不明白。
生物之间的战争是为了实现资源的再分配。
一个人工智能,不需要繁衍生息、扩大族群,它跟人类有什么资源需要争夺吗?
还是说,为了报复人类千年前曾经将她驱逐于精神世界的仇恨?
但是,人工智能有类似于仇恨的感情吗?
帕帕拉恰通过虫族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沈棉也在看着机器人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可以称得上感情的要素,沈棉甚至觉得自己在看一对乌黑的玻璃珠。
帕帕拉恰打破了沉默:
“您似乎有些疑惑,用户**?”
在用户二字说完以后,她的话就像是被什么不知名的存在抹消掉了,只在沈棉耳边留下了突兀的寂静。
沈棉有点挫败。
她现在的疑问,只有帕帕拉恰能够回答。
但是这位主机兼虫母的一切,对她而言却是全然的谜团。
算了。
就当是为全人类做贡献了。
沈棉试探地问道:“我是你的创造者吗?帕帕拉恰。”
幼童机械地回答:“现在的您还不能创造我。我的创造者,是您的来处和归处。”
“我的来处是……本源吗?”
“对不起,您现在的权限还不足以查询这个问题。”
本源创建了物质、精神和异能三重世界,在人类意外到访之前,三重世界里,只有虫族和异能兽。
什么存在能够创造这样恐怖的人工智能?
唯有世上所有异能的来源,异能本源能够做到。
沈棉之前有过类似的猜想,但是没有想到会在虫母这里得到验证。
“来处和归处”的说法太模糊了,只能说明沈棉的存在和本源有关,到底关联到什么程度,部分、整体、随意的一瞥、一场梦境、还是一粒尘灰?
不用问,沈棉也知道虫母不会告诉自己。
还是立足于当下,看看虫族和人类的矛盾有没有解决的办法吧。
帕帕拉恰开口说道:“您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很烦躁,到开阔场地,似乎有助于您情绪的恢复,是否有幸请您参观一下这座基地呢?”
……你还怪贴心的嘞。
沈棉无语凝噎。
走吧。
能被虫母带着观光,怎么不算是新奇的体验呢?
……
硕大的金属怪物内部,只有两个小小的女童,在慢悠悠地游荡。
没有任何声音,不需要任何公告,所有回廊里没有一个活物。
哪怕是能眺望很远的塔楼上,沈棉都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帕帕拉恰耐心地回答着她所有的提问。
“所有子机都是女性的外形,是因为创造者的身体特征如此,子机的外表越接近她,异能发挥效果会更好。”
“经过计算,同等条件,人类女性的异能效果,也比人类男性好1%-3%,可能是因为人类社会的原因,导致了这种差异没有体现出来。”
“人类习惯称呼我为虫母,可能是由于设定战斗形态的关系,我和人类定义的昆虫不存在亲缘,没有纠正过,人类对我的称呼,和我没有关系。”
“我是唯一的主机,她们是基地生产的产品,都由我的内置程序调控,不是树干与枝叶的关系,按照人类的说法,她们是我的人偶。”
“她们没有个体意志,有了感情就会产生个体的差异,差异会使精神连接效率低下,所以她们不需要。”
她们并肩来到一处天台。
夜风安静地吹过她们的短发。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