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明眸善睐,眉心间似血的莲花花钿衬得她肌肤莹白如玉,温声道:“我没记错的话,阿黄哥家就在镜湖对面的迎风山半山腰上,视野最是开阔。不知阿黄哥近来有没有察觉到镜湖有异样?”
林阿黄一呆,万没想到眼前白娘子对自家的情况了如指掌,虽说心中惊慌不已,当目光落到那张无时无刻挂着温和浅笑的清丽脸庞时,不由得放下了戒备,“我在迎风山居住这么多年,并没有见过镜湖有异样。”
说完后,他顿了顿,喃喃地道:“倒是三个月前,我见过一位文质彬彬的公子站在岸边眺望湖中的震湖石。起初我以为他是普通学子,读书读累后便在此驻足停留,看看风景好放松心情。不想,第二日我下山赶集时,却见那位公子与一衣着华丽的妇人发生了争执,两人闹得很是不愉快。”
白夭夭听后陷入了深思,半晌之后又温声问道:“阿黄哥可知二人的谈话内容?”
林阿黄点点头,又摇摇头,看得白夭夭呆了一呆,哭笑不得道:“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主要是隔得有些远,我实在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林阿黄满脸歉然,见美丽的姑娘得不到有价值的线索,神情有些失落,他急忙道:“不过,我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什么湖里有一庞然大物,好像是在守护着不得了的东西。”
柜台旁的林执听得此话,忍不住接了句,“我们林家庄穷乡僻里的,怎么可能有宝物?倒是有传闻说开国元后的陵寝就在林家庄,也不知道最近镜湖的异动是否和这个有关。”
“先生所说的开国元后,莫非就是那位创造了火器的奇女子?”白夭夭眨了眨眼睛,有些吃惊。
林执点了点头,“元后姓林,本是林家庄县丞大人的庶女,据说她年少时受尽当家主母的糟践,后来不知怎么就与县丞大人断绝了父女关系,伤心之下女扮男装投军去,继而认识了大雍的开国皇帝熙高祖。”
所谓生同衾死同穴,熙高祖所在的永陵位于京州,而元后的坟却在扬州一个小小的林家庄内,实在匪夷所思。
白夭夭思忖了片刻,忽然想到史书曾记载元后喜爱养奇花异草,其中阴阳两色忘川花是她最钟爱的花朵,她与熙高祖成婚当日,便奢侈的用忘川花铺路。
两色忘川花千百万株熙熙攘攘了挤满了官道,从相府一路铺到宫门口,华丽得让人永世难忘。此等壮观的画面,甚至成为史书浓墨重彩的一笔,人人赞颂帝后恩爱两不疑。
诡异的是,两色忘川花随元后薨逝消失在历史长河里,即便后人用心栽培,也种不出第二株。早些年药魔便尝试用古法种植忘川花,只可惜十不存一,纵使费尽心思养出一株,其药效也远不如元后所栽培的好。
她记得任若风说过,他来镜湖是为了给阿扶寻药的。莫非,鱼巢守着的当真是稀世奇药忘川花?
见白夭夭陷入深思后久久不发话,林执略显担忧道:“少宫上,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听得此称呼,林阿黄后知后觉地发现眼前女子乃十余年前,在扬州时疫中力挽狂澜的青离医仙白夭夭。他霎时眼睛一亮,竟说话都变得不利索起来,“你你你,就就就是……医仙娘娘?”
白夭夭微微一笑,并未接话。她转头对林执道:“不妥之处多着呢,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林执笑着应是。
而林阿黄彻底陷入了巨大的惊喜当中,他呆呆的看着白夭夭,不由得双眸发亮。当年扬州时疫来势汹汹,他婆娘染疫,病得奄奄一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
家里实在太穷,根本没有银钱请大夫,更买不起昂贵的药材治病,林阿黄只能无措地等待牛头马面来收人。
绝望之际,药师宫弟子途经此地,将他婆娘的情况告知了青离医仙。她心善,二话不说开了方子,还差人把熬好的汤药送到他手中,给婆娘喂了进去。很神奇的是,婆娘喝了她的汤药后很快便恢复过来,第二天便能下地干活。
林阿黄对她感激不尽,看着白夭夭的眼神越发崇敬与炙热。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正要扑通跪地给她磕几个响头答谢,却见门外急急忙忙地闯入一高一矮的带刀官老爷,气势如虹地朝白夭夭走去。
其中身材高大的卜承海面沉如水,先是恭敬行礼,沉声道:“少宫上,任家小子不知怎的起了高热,情况十分危急,您得去看看。”
跟在卜承海身后的花如雪拍了拍身上的灰,骂咧咧道:“不仅起高热,稀里糊涂还咬人呢。瞧我这衣裳都被他撕成布条了,真是莫名其妙。”
白夭夭与林执齐齐一愣,“咬人?”
“可不是,我手臂上的血痕就是被他挠出来的。”花如雪将胳膊举到白夭夭面前,果真看到了数道鲜血淋漓的抓痕。
白夭夭定睛一看,借着橘黄色灯光,清楚的看见血痕上散发着幽微绿色荧光。她脸色大变,当即用银针封住花如雪身上几大命脉穴道,“阿风前些日子被鱼巢咬伤了腿,毒素入体,又喝了绥江水,怕是痋术在体内发作,被鱼巢控制了心神,眼下俨然成了药人,见人就咬。”
众人面面相觑,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