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的军队还是说来就来了。
出乎意料的是,青丘本可以和月国谈判,甚至可以谴责他们,可涂山淞什么都没有做,硬生生等着楚国的军队打来。
楚罗裳横刀立马在城门前,却不敢攻城,她抬头看着城楼上泰然自若的将军,心中不由得发怵,好似这一切都是一个大圈套,只等着她往里面钻一样。
她可太了解涂山淞了,这家伙表面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为了自己心中的目的,什么都舍弃得下,对自己极为残忍之人,对别人,也不会柔情到哪里去。
她本来对涂山淞没什么感情,可听闻她用来侮辱他的选妃一事,竟真的让他选到了妻子,就感觉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
人们都在传,她与涂山淞相处三年,却没能拴住人家的心,不仅如此,还让一个外族的女子,短短几天时间,就入主了她的地方。
她越想越气,这女子还带着个娃,她堂堂楚国小公主,难道还不如个二婚?
于是她极力说服楚王,就自己大姐失踪一事,表面上是来青丘寻姐姐,为王族颜面讨回公道,实则是为了给自己出气。
“涂山淞,你若是个有胆的,就亲自出来迎战!”
骂城数日后,楚罗裳终于忍不住了,她的怒火越烧越旺,直接带着大军兵临城下。
今日的城门终于开了,也果然是涂山淞骑着一只白鹤,慢慢悠悠地走了出来。
路辛夷一个人在宫中等着,烟雨被胡阮接去玩耍,她心不在焉地坐在殿内,可是胜利的消息左等右等都不到。
路辛夷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忽然,窗外有个声音呼唤她。
她起身去,来到窗边,见是曾经那个面具男,不由得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道:
“是你啊,这么多天没见你,你跑去哪里了?”
那男子忽然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裹来,那包裹看着有些眼熟,仔细一看,竟是之前她和胡阮带来的,莫留营中的春花给他们的心脏。
路辛夷一惊:“你手中怎么会有这个东西,这不是被埋了吗?”
“你的涂山淞有大难!”他突然道。
路辛夷一惊:“这话怎么说?”
男子翻过包裹下面,叫她仔细看,只见血浸透包裹,只洇出三个字来,发着微弱的荧光的字,上面正写着:涂山淞。
男子道:“这是楚国的一种极为狠毒的巫术,施术法之人,是用了自己的性命作赌注,一旦被诅咒的人碰过这个包裹,就会让诅咒应验!本来,你们带着他去早一点去见那人,还有一丝被救的希望,而今已经拖了这么久,恐怕是全然无半点生还来!”
路辛夷只觉得五雷轰顶,她颤抖着声音道:“那……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是我,是我害了他……”
男子抓着包裹,问道:“还好我在花园里闲逛,看到一处花草衰败,料定其中定有猫腻!不然,你们最后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你先说,你这包裹,是从哪里得来的?”
路辛夷急忙道:“是莫留营的一个唤做春花的大姐。”
“带我速去见她!”
二人不敢拖延,立马收拾了细软,换了身衣裳奔出宫去,路辛夷抽了两丝神力,马儿生出翅膀,不足半日功夫,二人便带着那包裹来到春花院子前。
她刚想敲门,却被面具男一把推开门,提着包裹,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大声唤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使用这么恶毒的手段?你究竟和涂山淞有什么仇恨?”
唤了几遍,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门内走了出去,老婆婆满脸沧桑,一头银发,在风中凌乱宛若枯草。她行将就木,努力撑着自己睁开眼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
男子神色稍变,却见老人顿时湿了眼眶,她挣扎着往前走了几步,路辛夷急忙上前去扶,却被她推开,用尽全力,快步走向面具男,隔着面具,她的眼泪突然纵横。
她痛苦地埋怨:“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明明下的是死咒,你怎么……”
男子也红了眼眶,路辛夷有些不明所以,却见他缓缓伸出手,抚上老婆婆的面庞:“海棠,你……你好傻……是我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连真名也不告诉他们,你为什么,连真名也不肯用?你这样,让我怎么找得到你?”
海棠?路辛夷再去看那老婆婆,惊觉她身上穿的,她的衣着打扮,竟就是那日所谓的春花的打扮。
海棠依旧恨意不减,她伸出手,想要打在男子脸上,却在最后依旧没忍心下手,她恨恨道:“涂山淞,你说得倒轻松,如今你当了族长,你还会记得我这个不受宠的大公主吗?”
涂山淞?路辛夷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只见眼前的面具男一握上海棠的手,将它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安慰道:“海棠,这事说来话长,多少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寻找你。可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有一个人,因为他是我的替身,而现在,不得不替我应验我的诅咒了!”
他忽然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将自己的手掌划开,又一把拉过海棠的手,将她的手掌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