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呢?”师傅的脸跟着声音的远近,从模糊渐渐到清晰,我楞了几秒之后,一个激灵,猛地弹坐了起来。
我发现我又回到了六壬堂,正趴坐在茶座前,左手压着胳膊,右手握着祖师剑,师傅和师娘在厨房和餐厅来回走动,有说有笑的忙活着,而桌上早已摆上了一盘盘香喷喷的饭菜。
师娘围着围裙从灶台边走了过来,对着师傅就是一通数落“你看看你,叫你不要成天带着文淇在外面抓鬼抓妖,现在好了吧,大白天都能做起噩梦来,人家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本来应该多出去交交朋友,谈个恋爱什么的,这样心情才会好,性格也会活泼开朗点的嘛。”
师笑嘻嘻的傅接过师娘手上的菜,宠溺的回道“我看啊,是你想要借题发挥,抱怨我没有常常带你出去走走吧?”
师娘解开围裙,坐在桌旁,拿起筷子夹了口菜尝了尝,回道“我说的是文淇,怎么又扯上我了,我跟着你这么多年,唯一想要抱怨就是,你一早就把我们的儿子送出国去,他才小学毕业呢,就算外边有你师傅照应,他不也还是个孩子么?就不能留在身边么?”
师傅一面招呼我过来吃饭,一面给师娘夹菜道“哎呀,我就知道你想儿子了,要不咱们改天一起去看看他?不过,你也知道的,咱们师傅自从拓展了国外的风水业务,名声可是一天比一天大,你之前不是也说了,咱们儿子在他身边待个三年五载的再回来,见识总会更好点的嘛,这不,一年不是也很快就过去了么?再两个月过年了,他不也就回来看我们了么?”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完全是一头雾水,师傅师娘什么时候有了个儿子,而且还送到了师祖那?师娘什么时候能用明火烧饭?还能吃的这么津津有味了? 不对不对,这情况太不对了,一定是幻觉。
师娘见我表情不对,放下碗筷关切的问道“文淇,你怎么了,不舒服么?这可是你平时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啊?怎么一口都不吃啊?”
师傅见状也反应过来,问道“是不是刚才睡觉的时候着凉了?”
我警惕的观察起四周的环境,周围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环境,但在这环境里,好似没有任何边界的,都存在着点点微光,我抬眼看了看师傅和师娘,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饭菜,一时间恍惚了起来“没事,没事,我就是走神了,走神了而已。”
师傅夹了菜放在我碗中“你啊,就是每天想的事情太多了,其实,在家里人那受的委屈,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有什么情绪说出来就是,你不说,并不代表你懂事识大体,反到是让家人之间的感情更生分了。”
师娘白了师傅一眼“行了行了,吃饭就吃饭,说那些干嘛?来,文淇,吃菜,这菜啊,是可是我们亲手种的,一点农药也没打,可健康了。”
亲手种的?我看了环顾四周,这不是六壬堂么?这么小的空间哪里还有种菜的地?难不成他们重在公共走廊上啊?我寻思着眼前的场景还是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起身走向门口。
师傅见状反应比我还快,一个跨步挡在我面前“今天是周末,也没接别的业务,我看你很久都没有折元宝了,不如咱们今天就先折点元宝吧,老周这些天给我介绍了一些轻松的活,说有人要添财库,我想,现在这捉鬼拿妖不比从前,竞争也很激烈,倒不如换个思路,做些别的业务,维持生计。”
一提到维持生计,我是深有体悟,自从师傅走后,我可没少为了房租替越山派打工,现在想来师傅的话也是没错,开展点别的业务,拓宽下市场也没什么不好,再不济,至少还能把白翩跹给供清楚了。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点了点头回应道“也是,白翩跹身上还有伤,早点把她供成个仙儿了,咱们六壬堂也算是还了她的恩情。”
师娘抬起头,眼神掠过师傅的脸,纳闷的问道“白翩跹?白翩跹是什么人啊?是个女孩么?我怎么都没听说过?”
我狐疑的看向师娘“白翩跹这个名字你没听过么?她可是陪着我们走过三代的黄皮子大仙啊?就藏在祖师像后面......”
师傅抢话回道“文淇,你不会是睡糊涂了吧,咱们堂口可没供什么大仙,何况祖师像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让黄皮子给占了?”
我歪起头朝祖师像看去,祖师像前并没有供奉香火,而是镶边成一个相框,规规整整的挂在了墙上,我不可思议的踱步上前,拂开法看了看祖师像后的空间,尽然是一片白茫茫,我心头顿时一紧,越发觉得这里实在蹊跷。
我顺着六壬堂的四壁走了走,又拿起桌上的碗筷仔细瞧了瞧,眼神定格在拇指上带着的扳指上,扳指......对啊,如果师傅没死,这扳指怎么会在我手上?
我握紧拳头,走向师傅,伸手刚要问起扳指的情况,师傅却又抢先一步说道“我就说,这扳指你带着比我带着合适,咱们六壬堂传到我这一代,几乎在业内都听不到声音了,多亏了你上次在仙鹤观的一战,让我们六壬堂名声大噪了,总算也不枉我在此之前,就把堂主之位传给你。”
我脑袋里一片蒙圈,不对,还是不对,师傅在我去仙鹤观之前,就去了胡光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