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茜听了李将军这话轻笑一声,随后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声说道:“本官以茶代酒,多谢李将军对我提点刑狱司的大力支持。”
凤显霖也连忙端起茶杯相陪,笑着对李将军说道:“李将军,请吧!”
李将军的手比脑子更快一步,迅速端起茶杯,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凤显霖见状,嘴角微微上扬,拿起自己手中的茶杯轻轻碰了一下李将军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随后,与时茜一起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时茜喝完杯子中的茶后,缓缓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李将军,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问道:“李将军方才不是说口渴了吗?现在怎么不喝呢?莫非......”时茜的声音戛然而止,但眼神却充满了深意。
李将军脸色一僵,还没等时茜把话说完,便立刻端起茶杯,咕噜咕噜地把茶水一饮而尽,甚至连茶叶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时茜见此情形,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李将军同意李姑娘到提点刑狱司应召女捕快,那么从现在开始,李锦绣你就是提点刑狱司的女捕快了......”
李将军闻言一愣,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连忙开口打断时茜的话,急切地说道:“等等!”
时茜眉头微皱,目光从李锦绣身上移至李将军,语气坚定,不容置疑:“李将军,你若对李姑娘入提点刑狱司为女捕快之事尚存疑虑,可待后与本官详述。此刻还请李将军切勿打断本官差遣下属。”
李将军赶忙应道:“萧提刑,末将深知提点刑狱司近来事务繁忙,人手紧缺,故而不敢贸然打断萧提刑差遣下属,毕竟这提点刑狱司乃圣上亲管,若打断萧提刑行事,误了大事,于末将也无益。”
时茜说道:“李将军既已知晓提点刑狱司现状,为何还打断本官,让本官等待?李将军,先君后臣,而后才是父子。因此,李姑娘入了提点刑狱司,便要听从圣上旨意,也就是听从我这圣上亲封的提点刑狱司主官之令行事,待下值后归家,方可在李将军面前尽孝。”
李将军直言道:“此理末将自是明白,然而,萧提刑,据末将所知,提点刑狱司招募女捕快需经考核,你尚未考核小女,小女岂能算是提点刑狱司的捕快?”
时茜回应道:“李将军,那是在父母不同意的情况下,才需经考核,过五关斩六将,以证明自身能力,让父母安心。可李将军,你适才不是言明自己同意李姑娘入提点刑狱司为女捕快吗?既然你这做父亲的已然同意,便无需考核了,本官信得过李将军,亦信得过李姑娘,虎父无犬女。”
李将军闻得此言,眼皮不禁跳动,心中暗叹,难怪自适才起便有一种被算计的感觉,道:“非也,萧提刑,末将……”此时的李将军,犹如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若说自己不支持女儿来做女捕快,那就是抗旨,可不说,又不甘心。
李将军沉思片刻后言道:“萧提刑有所不知,小女因容貌欠佳,故而一直深居简出,终日与奶娘为伴,性格颇为孤僻,实难与人相处。虽习过武,然皆为小女自行摸索,不过是些花拳绣腿,登不得大雅之堂,且小女目不识丁……”
时茜闻得李将军所言,颇感诧异,遂看向李锦绣,心下暗忖,李锦绣怎似不识字之人。
李锦绣觉察到时茜探寻的目光,道:“我识字,乃族姐所教……”
李将军双目一瞪,厉声道:“不过是幼时与你族姐相处三日,你能识得几个字。能认清自己的名字,便以为自己识字了么?”
李锦绣:“族姐未出嫁时,每年回乡祭祖,我等皆会相见……”
李将军见李锦绣竟敢忤逆自己,顿时怒不可遏,手不由自主地抬了起来。
时茜见此情形,急忙道:“李将军。”继而目光便落在李将军抬起的手上,李将军闻得时茜呼唤,视线自女儿李锦绣处转至时茜,见时茜正凝视着自己,遂顺着时茜的目光望去,落于自己抬起的手上。
李将军手落于自己头上,挠了挠头,心中暗忖,贞瑾伯爵凝视自己的手,莫非以为自己要打女儿不成?女儿首次与自己顶嘴,且还是在外人面前,而此外人乃正一品郡主贞瑾伯爵,一个给自己如皇帝般威压的女子,自己着实有些气恼,然尚不至于当着如此多人的面打女儿,自己亦是要脸面的!
只是自己恼怒时,便会下意识地挠头,李将军平定了一下心绪,把手放下后道:“萧提刑,末将实乃担忧小女难当大任,恐会误事。
故而,末将恳请萧提刑让映日、铁沁几位女捕快,一试小女的身手和能力为妥。”
时茜眉头微皱,陷入思考之中。过了大约两三分钟,时茜终于开口说道:“既然这是李将军的要求,那么本官就答应下来。”说罢,她转过头来看着李锦绣问道:“李锦绣,对于此事,你可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李锦绣轻咬着嘴唇,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才回答道:“一切听从萧提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