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方是什么,自很小的时候开始,谈靖宇便认定了,他的生命中只有阿晏一个人。
年少遇到的人很惊艳,余生便看不想要其他的人了。
在谈靖宇的心里,阿晏是满分的,虽然有点小脾气,虽然性子比较冷,但他愿意宠着。
谈晏也没有想到,在自己心甘情愿破碎之际,会见到一个眼神中盛放着烟花的人踏着废墟向他走来。
此刻他完完整整的,想要来爱一个坏掉的自己。
谈晏简直是又气又心疼。
就是不想连累他,才将人骗出去的,为何回来陪他送死。
“阿晏,我只是顺从自己的本心,追逐自己的繁星而已。
你知道的,我比较偏执,我认定的事情便是永远的,如若不能跟相爱的人长相厮守,那我必定连灵魂都是痛楚的。
不要这样,不要赶我走。
你不能这么狠心,是你的温柔以待让我的眼里只有你,我离不开你的。
要死就一起。”谈靖宇的话语很温和平静,只是拥拥抱的力度紧得好像要将人挤进身体里一样。
他能感受到对方麻利温热的身体,想起刚才阿晏从容赴死的那一幕,如同失而复得般庆幸。
他没有办法,他家阿晏太好了,他没有办法再喜欢上别人了。
他不想要跟阿晏分开,不想要生生不见,更不想天人永隔。
他曾在最好的年岁遇见最好的人,那此生他就是这个人的了。
“阿晏,你知道吗?父亲跟我说过,爱上实验体是不符合伦理道道德的,为此他将他赶了出来,与我断绝我了父子关系。
但我从未后悔过,我相信只要我爱你,那我们便符合伦理道德。
你什么都不需要知道,什么都不需要管。
你只要知道,我会永远爱你,直到生命不在,直到世界毁灭。
只要你肯喜欢我,那我的灵魂便因为你而不朽。
谈晏,最后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陪我赌一次,赌你喜欢我,我赢了,我们从头再来。
我输了,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谈靖宇微抬着眼皮,强撑着精神力带给他的不适。
即便嘴角已经挂上血了,他还是在笑。
他敢赌,就知道自己会赢。
躺在他怀里的谈晏伸手扯了一下谈靖宇脖子上的项链,强迫对方低着头来。
用一个热烈赤忱的吻回应着这个问题。
这一次,无人能拆开他们。
席温年看着疯狂的两个人,没有说什么,本能告诉他。
如果里面是他的爱人,他也会这么做的。
会不离不弃,会不在乎生死。
因为呀,爱本来就是甘愿赴死。
只是大家都没有了,只剩下他一个了。
明明他都心甘情愿要死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在这个世界飘荡。
他不再对什么拥有期待,眼里不再有光。
每天只是守着自己的坟墓和哥哥的坟墓。
运气好的话,会撞见林泽,会从他身上汲取一点温暖。
他好像爱上来看他的这个少年了。
就像飞蛾扑火般不计前嫌地爱上了一次。
这是无疾无终的一场暗恋。
席温年知道,这一段感情永远窥不见天日。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曾经的爱是忘乎所以,是一物降一物的。
林泽对他,是愿意甘拜下风,是付出实际行动,是事事有回应的。
他会害怕席温年在他死后,吃不饱,穿不暖。
而席温年对林泽的爱,便是希望林泽有今生今世,有来生来世的。
他用自己生命发出来的烈火,给了林泽第二次生命。
只是可惜,他们的故事是潦草的结局,只能仓促收场。
只能从轰轰烈烈变成现在的默默守候。
时间一久,林泽来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了。
席温年也几乎不开口了,他已经好久没有笑了。
他只知道,他很孤独。
孤独到这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他。
会来看他了。
他是没有家的小孩。
这个认知几乎伴随着席温年的一生。
他总是会克制不住地想起这个。
直到有一天,席温年捡了一个同样无家可归的野魂魄。
那个人跟他不一样,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对这些事情好似一点都不担心。
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接近自己,烦自己。
“阿年,我可以亲你吗?”他总会眯着眼睛这么问。
席温年对一这个人的自来熟表示很难接受,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疑惑地看一会对方。
然后摇摇头。
他是拒绝的,虽然这是自己唯一的朋友,但他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
别人亲不得,但他可以亲别人。
“你连名字都不告诉我,我是不会让你亲的。”每一次听到这句话,那个朋友的眼神中总有种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