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内,皇后毫不畏惧,昂首挺胸地走进来。
雍正阴沉着脸,“看你这副样子,朕也不必问什么了。”
皇后还若无其事地如往常般给雍正请安,行过礼,皇后才慢悠悠地回道:“臣妾只是后悔过早地杀了她,若是留她到现在,年老色衰的纯元对上桃李年华、蛮横无理的贵妃,会是怎样精彩的情形?臣妾当真是好奇极了!”
“纵然纯元年华老去,即便然儿刁蛮任性,也胜过你千倍万倍。你如何能与她们二人相提并论?”
皇后不屑地嗤笑一声,然后抬起双手,露出手腕上的玉镯:“皇上可还记得这对玉镯。”
没等雍正开口,又自顾自地说下去,“这还是臣妾入府时,皇上亲自为臣妾带上的。愿如此环,朝夕相见。当年,皇上执此环同臣妾说,若生下阿哥,臣妾便是福晋。可臣妾生下阿哥时,您已娶了姐姐。福晋变成了姐姐,臣妾的孩子也被迫成了庶子,和臣妾一样,永远摆脱不了庶出的身份。”
“朕并不在意嫡庶,皇额娘是庶出,朕也是庶出。”
皇后怆然泪下,“皇上何曾明白庶出女子的痛苦?嫡庶尊卑如同天壤之别,姐姐过着如珠似宝的生活,而臣妾却像路边的杂草,任由人践踏!”
“朕明白,所以才在你入府以后厚待于你,即便纯元为福晋,你也是仅次于她的侧福晋,可你仍不知足。”
“本该属于臣妾的福晋之位被他人一朝夺去,本该属于臣妾儿子的世子之位也要另属他人,就连夫君的宠爱也全都尽数给了她,臣妾也很想知足,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雍正咬紧牙关,“纯元是你的亲姐姐!”
“亲?一嫡一庶如何能称为亲?反倒是仇!”
想起自己与废太子,这话雍正确实无法反驳
过了两秒,雍正愤激怒啸:“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午夜梦回的时候,你就不怕纯元和孩子来向你追魂索命?”
闻言,皇后的情绪防线突然崩溃,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歇斯底里地咆哮:“她要来索命尽管来索我呀!为何要索我儿子的命?我的孩子高烧烧得滚烫,不治而死,而此时纯元却有了孩子,这不是她的儿子克了我的儿子吗!皇上只顾姐姐有孕之喜,何曾还记得臣妾与你的孩子啊?”
雍正倍感震撼,捶胸顿足地咆哮:“是朕,执意要娶纯元;是朕,执意要立她为福晋;是朕,与她有了孩子。你为什么不恨朕!”
“臣妾何尝不想恨您?可是臣妾做不到啊!”
雍正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那弘昭呢,弘昭何其无辜?你怎么对他下得去手?你也是失去过孩子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你不懂吗!”
一听到弘昭,皇后心中的怨气瞬间变为怒气,“弘昭是很乖巧伶俐,可他错就错在是钮祜禄氏的儿子!臣妾这一生中,最恨的便是纯元和钮祜禄氏,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
皇后的冥顽不化搞得雍正身心俱疲、无语至极,“你疯了,朕已经和你无话可说!”
“苏培盛,拿纸笔来。”
就在此刻,一个侍卫慌忙跑进,“皇上,太后娘娘以死相逼,想见您一面。”
雍正当然知道太后的意图,“正好,朕也想见太后一面。苏培盛,把这个蛇蝎妇人关回景仁宫。”
雍正甫一跨进寿康宫,没等太后开口,雍正率先问道:“敢问皇额娘,纯元之死您知不知情?皇后戕害妃嫔、谋害皇子,您知不知情?”
太后摇摇头,坚定回道:“哀家不知。”
“是吗,那您敢拿老十四发誓吗?”
见太后欲言又止,心虚的模样,雍正咄咄说道:“皇额娘果然知情,宜修是您的侄女,纯元也是,是不是只要后位是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的人,牺牲谁都无所谓?包括朕!
皇额娘任由宜修为所欲为,一次又一次地残害皇子,是想让朕后继无人,好让老十四继承朕的皇位,兄终弟及吗?”
提到老十四,太后反应异常激烈,“皇帝,你疯了。哀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皇额娘为何对宜修的所作所为视若无睹?”
太后被这一问彻底噎住了,也不管宜修了,先让雍正打消对十四的猜忌,“哀家从来没有想过让老十四继承皇位,哀家只是想让他平平淡淡度过这一生。”
雍正对这话嗤之以鼻,不欲和太后多废口舌,“皇额娘年龄大了,还是在寿康宫颐养天年吧。朕看在宜修是纯元妹妹的面子上,留她一条性命。不过这后位,朕是非废不可。”
说完,干净利落的离去,走到寿康宫大门,雍正停下脚步,“苏培盛,召张廷玉,讷亲,隆科多进宫。”
废后,他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寿康宫中,太后捂着胸口,绝望地痛哭,“竹息,你瞧,皇帝是不是要立钮祜禄氏为后啊!”
竹息眼含心疼地唤了声:“太后。”
今夜的养心殿灯火通明,雍正沉默地坐在椅子上,面容冷峻,面前的张廷玉和讷亲大气都不敢喘。
讷亲提前接到了轻然的来信,知道雍正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