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刻,陈丹青约井无隅在一家茶馆见面,井无隅坐出租车到茶馆的时候,陈丹青已经到了,看着徐徐走来的井无隅,陈丹青忍不住唏嘘不已,凝视着那双本该充满怨恨的棱角分明的清瘦脸庞。
井无隅坐下,玩笑道:“姐,看够了没?怪不好意思的。”
陈丹青松了一口气,笑道:“还有心情开玩笑,那看来没事。”
给井无隅倒了一杯茶之后,脸上略带歉意,“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今天这种地步,严华这个女人我没打过交道,但是是一个心机颇深的人,而且严家在秦都的地位也相当雄厚,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严家不会轻易掺和其中,一来,总监委的人刚走,秦都政界整体都比较低调;二来,严华和贺兰家和解,既摆平了施家最大的威胁,又拉近了和贺兰家的关系,虽然这一手一石二鸟之计玩得很漂亮,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只不过是引狼入室的愚蠢招数罢了,严家老爷子自然也知道这一石二鸟之计成功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所以才不支持也不反对。”
井无隅喝着茶思索着。陈丹青接着说道:“贺兰山阙要是个聪明的,十有八九会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逐步蚕食施德忠留下的偌大产业,但是据我所掌握的情况,这家伙聪明确实聪明,但是见到女人走不动道也是真的,尤其是中年妇女,可能从小缺母爱吧。所以,这一石二鸟之计最大的可能是会夭折。”
井无隅一脸古怪之色,没想到堂堂贺兰大少竟有这种癖好。
陈丹青瞥了一眼井无隅,轻轻敲了敲桌子,拉回井无隅不知道飘到哪儿的思想,脸色变得严肃,说道:“这些你了解下,以后可能用得到,但是目前都和你关系不大,不出意外,重回施家的乌焦会对你出手,以贺兰山阙睚眦必报的个性,不把你赶出秦都肯定誓不罢休,最有可能的就是严华展现诚意,由乌焦出手,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要是严华或者贺兰山阙这样的,我可以从中周旋,但是要是乌焦出手,可能就见血了。”
井无隅皱了皱眉,问道:“乌焦会对我下手?”
陈丹青点点头,肯定道:“当然。”
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是自己那个追求者钱开河带她去看魏兵教训一个乡巴佬,闲来无事的她跟着去了,结果就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也结下了不解的缘分。她小瞧过,试探过,关注过,但也逐渐开始佩服,虽然如今的他又沦落了,但在她脑海中始终交织着酒吧舞台上那个被打得节节败退依然如藤条般坚韧的身影和总是摸着脑袋憨憨的叫姐的形象,心一软,脱口而出道:“别担心,有姐在,姐给你撑腰。”
说出这句话之后,陈丹青就有些许后悔,她很少这么不过脑子感情用事的说话,不是她薄情,只是自己一旦明目张胆的参与进来,一口气就得罪了严家和贺兰家,虽然以她的身份不惧怕谁,但是她代表的不仅是自己,有自己的家族,也有军械装备公司的身份。
因为军械装备公司敏感的生意,目前只能借助这些灰色势力进行皮包,而就整个星耀帝国来说,各方势力扶持的灰色势力虽然很多,但是真正能入军械装备公司眼的就那么几个,哪一个都有合作的可能,别看贺兰家在总监委这次行动中备受打击,但是没有一棒子打死就是最好的证明。
“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次你不要出手,如果这次我能熬过去,那说明我值得你投资,要是扛不过去,也就不值得你费这么大的心思在我身上。”井无隅笑着说道,算是给陈丹青解了围。
况且他自己也知道眼前这个叫姐的风华绝貌的女人身份太复杂,很多事情不是她能意气用事的,要是自己真头脑发热的答应了,陈丹青就骑虎难下了,到底帮不帮,帮,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处事方针,不说结果怎样,注定影响她自己;不帮,显得失信于人,最终不管怎样,他和陈丹青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脆弱关系就会咔嚓断裂。
陈丹青看着井无隅,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一个注定两难的尴尬境地,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三言两语轻松化解掉了,能在这种生死关头还不忘为她考虑权衡利弊、圆场解围的人,说实话,让陈丹青第一次对自己的为人处事方针产生了动摇。但是,这也更让她心生苦闷,入嘴的香茗也显得苦涩无比。
井无隅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是因为他在龙华小区当保安时,施德忠在自己宿舍的一句酒后真言,他说不管什么性质的友谊,都像做饭一样,要是不加调味品,做出来的饭清淡无味,偶尔一次尝个鲜还可以,长此以往,没有哪个人喜欢吃;人和人之间的友谊也一样,要是两个好朋友坐在一起只讲感情,那久而久之,这感情也就淡了,而维系友谊的调味品就是利益。友谊这桌饭菜,感情这个饭菜是友谊维系的基础、主体,利益这个调味品则是友谊升华、长久的纽带。
井无隅虽然不做饭,但是他也知道,调味品要放得恰到时机,饭菜才会香甜可口,要是把握错了时机,那这桌饭菜可能还不如一桌清汤淡饭来得可口。
所以他不想太早在和陈丹青一起打造的这桌食材俱佳的饭菜中加入调味品,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