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混沌的眼眸中满是羡慕和后悔。
    原本住在那里面的人应该是她的……
    如果她没有做过那些错事，没有做错选择，此刻在白菀身边享福的人，就应该是她了。
    是她眼瞎，压错了宝啊。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就算她如今意识到错误，也改变不了什么。
    苏莲月蹲下身，用力摁着心脏，想将心中的酸涩和难过给压下去。
    她很清楚，在她打算换回自己的亲生女儿，抛弃白菀的那一刻起，她就再没有资格享受白菀的好了。
    更何况，她不仅偏宠自己的女儿，还纵容自己的女儿一次又一次地伤害白菀。
    不，不仅仅是纵容……
    她也是帮凶。
    在白菀最需要亲人关怀的时候，她冷眼旁观着，还一次次为了维护许蜜对白菀恶语相向。
    落得今天的结局，就是她的报应。
    是她罪有应得。
    这般想着，苏莲月眼神瞬间黯淡了下去。
    她抹了抹眼泪，沉默了许久后，站起身朝那栋亮着明媚暖光的别墅走过去。
    站在许家别墅门口后，苏莲月却没有了上去摁门铃的勇气。
    她在门口默默地站了许久。
    别墅的隔音效果很好，明明不应该听见任何声音，可她恍惚中，总觉得听见了里面的欢声笑语。
    曾经，苏莲月是极其瞧不上许家的。
    她听了许蜜的蛊惑，认为许家人虐待了她的亲生女儿，所以连带着看白菀也不顺眼，甚至还暗中派人给许家使过绊子。
    而如今，她最瞧不起的人，住在她还是白夫人时，都住不起的大别墅里。
    还跟京市的厉三爷都攀上了关系。
    想着这些，苏莲月心中的懊悔就更深了。
    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怪白菀，只能在心里痛骂自己当初狗眼看人低，骂自己蠢。
    不仅选错了丈夫，也选错了女儿。
    明明当初是白菀对她最好，她却好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偏偏与许蜜同流合污。
    如今，她连出现在白菀面前的资格都没有了。
    意识到这一点后，苏莲月揉了揉僵硬的脸，抬手将手中攥了许久的赠予协议放在了许家别墅的门口。
    怕被风吹走，她还特意将花盆挪过来压住了文件的一角。
    先前突然接到电话，得知白菀居然将她在白氏集团的股权一半赠于自己时，苏莲月就觉得像是在做梦。
    直到这份协议真正送到了她手里。
    彼时她在火锅店里拖着地，收文件时耽误了时间，还被店主呵斥和羞辱一番。
    一向自尊心强的她忍住了没哭，却在拆开文件后泣不成声。
    如果白菀真的彻底不管她，让她自生自灭。
    那么苏莲月或许真的每次想起白菀，都会觍着脸将她遭遇的一切不公都怪罪到白菀头上。
    偏偏白菀没有不管她，还送了她价值上亿的股权……
    哭过之后，苏莲月是真的彻底后悔了。
    她没有办法改变过去的事，但也没脸收白菀的钱。
    放下文件后，苏莲月重重松了口气。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她一定不会做这样的选择。
    只是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