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晚看懂了池青雾的意思,撇了撇嘴,轻哼一声,低头抿了一口酒。
本以为烈酒入喉十分辣嗓子,却发现这酒甘甜清香,一点也不醉人,让人喝了还想喝。
余晚便一口气喝了四五杯,如此都还觉得不够喝,可还想在寻婢女讨一些时,便听见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
“池哥哥,你也来了?”
季扶月双眸亮起精光,她欣喜的站了起来,夹着嗓子娇滴滴道。
季扶月自小便喜欢跟着季扶光与洛栖四处跑,自然也没少与池青雾打交道。
只是那个时候的池青雾宛如一个绷着脸满身刺的刺猬,靠近一下就恨不得扎死她的模样,所以季扶月也从未正眼瞧过他。
但耐不住他容貌绝色,就连素来拥有霞姿月韵的季扶光与他比起都稍显逊色。
这让一向痴迷容貌的季扶月怎能不心动?
可池青雾听见声音,微微蹙了蹙眉,那双好看的双眸中浮起一丝凉意。
他没有回应季扶月的话,只是垂着眸站在洛栖身边,不答不应。
热闹的宴席也因季扶月的话而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眸看向季扶月,其中不乏含有嘲讽不屑,以及嗤笑的目光。
季扶月脸上的笑意僵了僵,她藏在衣袖里的手握紧了又放开,直到掌心血肉模糊,季扶月才稍稍冷静下来。
“抱歉……我想池哥哥太久没见我……可能与月儿生疏了……是月儿不懂事,望洛姐姐勿怪。”
她笑容勉强,俏丽的脸蛋上苍白一片,看上去十分惹人怜惜。
洛栖见池青雾的模样,沉思片刻后便也明白了他此刻的想法,她轻扬唇角,客气又疏离道:
“我师弟向来不喜这些,性子也冷,扶月你也不用因为这些而太过于伤心。”
洛栖的疏离让季扶月内心的不安再一次达到了顶峰,她抿了抿唇,小心翼翼看了一眼祖母的方向。
要知道她如今能在季家站稳脚跟,自然是与洛家小姐关系不错,也与季扶光关系融洽他也愿意宠着自己。
如今季家嫡女回归,洛栖对她的疏离,季父季母对她的态度明确,祖父给了她玉佩。
这一桩桩一件件,对她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
“洛姐姐说笑了,你与我自幼相识,这些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季扶月也知道自己今日过于心急了,便立刻调整好情绪,淡然开口。
见气氛再一次冷凝,季衍临这才无奈出声打破此刻的尴尬气氛。
“好了好了,洛家丫头难得回来一次,快快落座,今夜便留在府里过夜,明日我带着晚晚一同上门道谢。”
说罢,便挥手唤来婢女领着洛栖和池青雾一同入座。
季扶月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见季衍临看向她,目光平静却蕴含着警告。
她又怎会不懂?
季衍临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嘴,她愤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坐下,似想到什么,恶狠狠的瞪着余晚的方向。
可不看不要紧,一看便见余晚正弯着眉眼,小脸红扑扑的看向某一处。
季扶月心中暗感不好,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看的方向自是洛栖和池青雾的方向。
顿时,心中怨气爆发,手狠狠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声音。
好在宴席歌舞声巨大,正好盖住了她拍桌的声音,不然结束后恐怕又免不了一顿训。
不过是一个乡野来的丫头罢了,与她如何能相提并论?
季扶月凤眸微眯,冷意从眼底溢出,好半晌才微微勾了唇。
她要让所有人都明白,她季扶月,比余晚厉害得多,也能给整个季家带来绝顶的利益,而余晚她不能!
可季扶月却忘了,季家从未需要女子来获取利益巩固季家的权威财富。
但显然被怨气冲昏了眼的季扶月全然不会想到这一点。
余晚垂眸敛起眼中不悦,她虽不是什么善妒的女子,也不是说非要自家男人远离女子,但她实在不喜季扶月。
更何况,季扶月那眼神,像是一匹饿狼,恨不得将池青雾拆皮剥骨吞入腹中。
余晚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婢女新添的酒,不知是不是上了头,一阵风吹来,让余晚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她本身就对这种宴席不感兴趣,便对着一旁的婢女轻声说了句什么,便猫着腰,离开了宴席。
刚出宴厅,凉风更盛,吹的余晚脸颊红红,神志不清。
跌跌撞撞之中,意外来到了一处景色幽美的园中,这里萤火虫肆意飞舞,荷塘荷花开的绝艳,各色鲤鱼欢愉的游在湖中,其中也不乏有一两只金色的锦鲤。
余晚蹲下,趴在池塘边,撩起一只衣袖,将手放入冰凉的湖水之中,引来无数鲤鱼围绕打转,这才让余晚咯咯直笑起来。
不知是不是喝酒的原因,余晚雪白的脸颊透着别样的红,眉宇间也少了娇俏而多了一抹妩媚动人。
露出的雪藕臂膀更是毫无瑕疵,远远看去像极了偷偷下凡游玩的明月女神。
“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