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齐齐看去,画像上的人既陌生又熟悉,他们都能从中窥见自己的影子。
他是谁?
画像从哪里来的?
他与师尊是什么关系?
能从他身上找到与他们的相似点,是巧合吗?
作为与师尊最早发生关系的萧云逸,一直以邀月峰亲传大弟子标榜,即便已被逐出师门,内心都有强烈的优越感。
他始终认为世上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师尊,没有人地位能越过他去,在他之前师尊绝对没有任何情史!
他,萧云逸,是师尊的第一段情缘!
可现在呢?
莫名钻出来的沈君临要与师尊成亲!他看不上的楼星洲忽然指出另一个人的存在!
他自以为的了解其实什么也不是,他一点儿也不特殊!
哦,是了,是他忘了,楼星洲本就是替身,如今只是揭开了所替之人的面貌……
萧云逸双目狰狞,爬满血丝,穿着一身红嫁衣冲上前去,抓着谢青筠的双臂,状若疯癫的嘶吼:
“师尊,那贱人是谁!他在哪儿!你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告诉我,我这就去杀了他!师尊!你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短暂的疯狂之后,萧云逸表情变得柔和,他唇角上扬,眉眼弯弯,满是病态的低喃:
“师尊,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只喜欢我好不好?”
“我们都是替身?师尊你是在集邮吗?”秦夜拔剑四顾心茫然。
那为什么偏偏不要他?
等等,为什么他这样说?
秦夜眼神一戾,暗中观察着围在师尊身边的几个男人,他们全都是师尊的情人?!
大师兄萧云逸,三师兄楼星洲,四师兄叶之凡,那个要与师尊成亲的沈君临也叫的师尊!
踏马的为什么从来没发现?
差的二师兄又在哪儿?
叶之凡上前一步,整个人如身旁的霸刀一般锋芒毕露,语气沉沉的问道:
“师尊,你既然有喜欢的人为何还招惹我?你有这么多的男人,我在其中又算什么?
夜晚寂寞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还是思念旧爱重温旧梦的替身?师尊,你说啊!”
他的向道之心里多了媚眼如丝的师尊,每到夜深人静时脑海里都会响起她微微的喘,似是俯在他耳边说:
“凡儿,继续……”
要怎么继续?
情爱尤甚妖魔,将他的道心搅得天翻地覆,害得他行云流水的刀法都失了往日的准头!
叶之凡举刀,深恶痛绝的怒吼,血色的双眸涌上热意。
“师尊,修炼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因为你我道心不稳。师尊!世上男人多得是,你既不肯与我相濡以沫琴瑟和鸣,又为何要这样害我?!”
沈君临是所有人中最心虚的一个,因为不管师尊曾经有没有爱人,她此刻爱的人都是他。
他的关注点不在画像上,而是在多出来的修为上。
“师尊,你为什么要将修为渡给我,你身体怎么样了?”
想起睁眼时女人掩唇咳嗽的动作,不由得心慌起来。
这一切都是同时发生,或质问或指责或痛心的人声一起往耳朵里钻,谢青筠立在原地愣愣的看向画中人。
“他是谁?”
她自言自语的呢喃。
看出她的恍惚,楼星洲眉间拧出深褶,锐利的目光直直射向女人,仿佛要将她彻底看穿。
这次又是把戏来玩弄他呢?
一直让他当赵微云的替身,对他极尽贬低与嘲讽,把他的心碾进了烂泥里,她不会将赵微云也忘了吧?
那可真是有趣呢!
楼星洲的脸色很冷,潺潺爱意被强硬压在眼底深处,看向女人的目光只剩下冰冷和陌生。
突然间,女人的神情几经变换,神经质的嚷着“阿云”,撞进了他的怀里。
“阿云,阿云,是你吗?”
她紧紧的将他抱住,双臂从前方绕过,箍紧了他的腰,他心中刚因她竖起的高墙又因她轰然倒塌。
楼星洲敛上了湿潮的双眼,搂着女人后背轻拍,声音略微沙哑的应道:
“是我,师尊。”
替身又如何,总好过再无干系。
师尊,这些日子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
被谢青筠撞开的萧云逸一个人在原地发疯,片刻后将仇恨转移到沈君临身上,就在众人对沈君临群起而攻之时,楼星洲怀里的谢青筠吐了血。
“姐姐,你怎么样了?”
在暗处明哲保身,不打算掺和进师徒之争的谢长林,终于忍不住跑了出来。
还不等众人审问他的身份,谢青筠的双眼血红发起狂来,她狠戾的将温润的楼星洲挥开,如堕神一般银发飞舞,平等的怨恨着每一个人。
“滚!你们休想将临儿与本尊拆开!”
她抓过画像,撕成碎片撒在天上。
“临儿才是我爱的人,对,我爱的是临儿,是临儿!阿云,不是赵微云!”
她跌跌撞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