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交手吗?九胜九负。”
伊崎一生时隔良久开口,低沉的腔调里有着浓浓的家乡味,每个咬字都极其混浊不清晰。
“是的,我一直都想从你这取得第十胜。想不到你陷害柳生师兄,出手杀伤同门,还私自传授新阴流秘技.......花了如此良久的时间,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你25岁天下闻名,被人称为新阴流四大天王,连大将军都要躬请你当兵法指南,那么多荣华富贵,远大前程你不去奔赴,偏偏要到大海彼岸来杀我?神后宗治......不,铃木意伯,你敬上而谦下,恭外而安内,新阴流门内谁不服你?谁不喜欢你?就连造诣最高的柳生,你都能不耻下问,尊他一声师兄,像你这样完美的人,为何偏偏要和我过不去?明明我们两个,才是一起长大,一起拜师的朋友!”
“新阴流,神后宗治。”神后宗治狠狠地向伊崎一生抱拳。
“新阴流,伊崎一生。”伊崎同样回敬着。
伊崎一生舞动黛蓝色的袖口,甩出太刀就凛然走向神后宗治,他脚步声风健步如飞,瞬间化作一道青色的闪光。
神后宗治听到自己以前的名字尚且有些失神,在刹那间没能稳住自己的姿势,三两招过罢被震飞数米。他甩动长剑,身形化作击水的白鸥,剑刃化作写意的墨笔,一招梦浮舟转身接上天狗抄,化作了伊崎一生如雨点般的攻势。
“我们曾经是朋友,确实如此。但这不是我放过你的理由。我要为师父清理门户。”
“师父?师父?!哈哈哈哈哈。”伊崎一生狂乱地使出剑招,两人几乎是心有灵犀地用出了同样的技巧,又用出了同样的破解之法。
“师父那种圣人,怎么可能明白我的心思?我来到这个国家,倒是学会了不少东西,最有趣的一句就是‘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没有什么文化的神后宗治不懂这句话其中的深意,但光是字面上的内容就已经让他愤怒不已。
“你也配提师父?”
二人一路剑意交错,被微风吹动的落叶上不断留下他们的步法。伊崎一生的佩剑在材质上完全不如大典太光世这等名剑,越是斗到激烈之处,过人的锋利就在不断地压倒伊崎的双手。
他们一路从树边打到树下,从台下打到台上。拂动的微风传来无数破空之声,凌厉到令人双耳生疼。伊崎一边后退一边丈量着空间和距离,在一路被压制到靠在树上时,他识破了神后宗治的剑招顺序,抢先一步快攻,打出了神后即将催动的下一招,以划破自己手臂的代价,大典太过于煞人的斩味反而被深嵌进了树干。不等神后宗治将剑拔出,伊崎便双手斩下使出一发唐竹斩,情急之中,神后斜向扭动着背部接剑,在剑刃切开他皮肉的瞬间,使出了伊崎从未见过的身法,他如同水波的身体迎合着杀心骤起的刃面,最终他的背后被切开了一条长且浅淡的伤口。
“你居然学会了这边的轻功。”没等伊崎讶异,神后便拔出了剑。寒芒随着他周身飘洒的血珠一起飞至,潮水般的打击接踵而来。鲜血反而伊崎脚步不稳,随后神后忽出一剑,又在空中变招,如同老鹰横飞一般,一剑斩开了伊崎大腿。
没有留下像神后一般细长的伤口,伊崎的大腿只是一个小小切口,但是却纵深极长,仿佛割到了骨头。伊崎只能狼狈地不停在地上滚动,试图远离神后宗治。
二人都因为伤痕停下来喘息不止。
“你的武功进步了不少。”神后宗治夸赞道。
“你也是。只有你和柳生那样的死脑筋,才会在这种时候夸奖你的敌人。”伊崎冷笑道,“我还以为都是一个师父教的会破不了招,想不到你还学会了不少新的东西。”
“你不也是吗?”神后站起身来,拍拍身上不断累积的落叶。
“让我们不止用新阴流的招数,加上点新的东西吧。”伊崎捂着剧痛的伤口,同样面不改色地站起了身。
“正有此意。让我看看你在这个所谓叫剑盟的地方,学到了一些什么。”
神后摆开架势,长剑横放,刃身从虎口掠过,好似将宝剑供奉的样子,他所散发出来的虔敬感,让他看起来好似一尊不动的真神。
伊崎则是把长剑做出了拉弓的动作,同样是用手掌托起剑身,却是纵向瞄准了神后宗治,宛如一位要射落晚星的猎户。
两人再次同时出手,四周的落叶被他们的剑气卷起了小型的龙卷,无数飞沙在其中发出刺啦的响声。伊崎像是被剑拖着走一样,他也使用轻功,好似在地面上飞行,长长的剑刃直指神后宗治。
神后则故意卖了个破绽,跟随着刺击的剑势顺势倒下,随后在地上翻滚的同时,施展出新阴流的月影。剑似残影,无数剑影从四面八方袭来,伊崎抵挡不住,连连后退不知不觉间手臂上已经布满了伤痕。
“这是什么招?”伊崎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臂上凌乱的伤痕,甚至都找不出神后宗治出招的章法。
“嗯......”神后努力回忆着这个招式的名字,想起了弟子对他说过的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