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华一想也对,到时候老爷子问起来,是谁给孩子做的配型,就说是部队上发起义务捐献,碰巧有个战士合适。
她面露喜色:“你尽快办,从准备到手术至少还要半年,我们一点时间都不能浪费。”
……
姜月请了一个护工照顾小芳,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手脚轻,干活麻利。
见小芳适应良好,这才和傅霆川一起离开医院。
当街砸店砍人,这在这个小县城里是几年不遇的大案。
姜月和傅霆川到店的时候,街坊邻居们正围在她们店周围打探消息。
吴裁缝在默默冲洗门前地面上的血迹,他们不敢靠前,只敢站地远远的讨论。
粉色的水沿着柏油路流到路边的下水沟里,瞧着就触目惊心。
“太可怕了,这是要置人于死地啊!”
“这年月怎么还能有这样的人!”
“听说是一群小混混,看这家的生意好,想来搞点钱的!”
“裤子卖的好,遭了贼了!”
“我看未必,要只是贪钱,可以半夜来,偷了就走,神不知鬼不觉。何必一大早又砍又砸的。”
“就是,哪是遭贼啊,这是有人眼红这家生意好,找事儿来了!”
“卖衣服的都是国营商店,国营商店能瞧上她这一点小利,怎么可能?”
“兴许是个人呢,最近不是还有一家卖裤子的,我瞧着前几天老有人在她门前守着,跟讨债似的,我当是干什么呢,一打听才知道是卖的那个什么牛仔裤。”
整个县城只有这么一丁点大,骑上自行车一小时就能转完。
全县城只有一家国营商店。
哪里新开了什么店,城里人都门清。
全县城开店卖服装的除了国营商店,只剩下几家做裁缝的小铺子,主要是帮着加工改衣服,也捎带卖两件成衣,都是街面上有的普通款,不讲究款式,合身就行。
卖成衣的只有两家,一个是姜月,一个是不远处街区一个门面房。那家挂牌卖牛仔裤,整天关着门,可见是生意不行。
姜月这边一出事,立刻就有人联想到那家铺子,说不定就是老板眼红姜月的生意,找人砸店。
店里损失不大,马上就要出货的牛仔裤都还完好无损,要不然第一单就没有诚信,以后的生意就更难做了。
吴裁缝:“这些天一共定了一百二十条裤子,这里有97条成品,剩下的二十多条原本明天能做好的。现在小芳伤着,我一个人赶工,最快要三天,但明天买主就要来拿裤子了。”
他比谁都希望这个店能撑下去,不要这么快就倒闭。
要不他上哪儿才能找这么好的工作,待遇好,老板还好说话,他从前的那些技术都能用上。
这23条裤子是必须出货的,姜月想了想,吴裁缝,加上她,红婶,傅玲,四个人连夜赶工,明天一早差不多能做完。
小芳原本负责的是熨烫和花纹的部分,并不是很影响进度。
但经历了这样的事,就怕人心浮动,她担心吴裁缝害怕。
她安慰吴裁缝:“这次让你受惊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吴裁缝抹了把稀疏的白发,伛偻着背清理地上的玻璃渣:“小老板心里有数就好。”
他经历过太多类似的场景了,知道世事无常,也知道幸运不会那么容易眷顾他。
小老板嘴上说的好听,她一个小姑娘,店被砸就砸了,能拿人家怎么样呢。
对方得逞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直到你再也接受不了,闭店关门了事。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好好把这一批活赶出来,小老板不会亏待他,赚几块是几块,存起来也好让家人过年能宽裕些。
这个宅子装修之后,傅霆川第一次来。
他扫视了一遍店里的摆设,见有缝纫机,油漆,染色剂,还有一摞一摞的成品衣服。
里屋里堆着一些半成品的道具,架子上挂着花哨的裙子。
傅霆川认出来,这些都是姜月以前像宝贝疙瘩一样放在柜子里,不让外人摸一下的小洋装。
当初是他把这些衣服从村里拿来的,他记得。
这些衣服显然已经经过改制,有的被拆地七零八落,不像个裙子的样子,有的已经完全改头换面,做成了亮闪闪的样子。
很像部队文工团慰问表演的时候,穿的演出服。
甚至比那些要好看的多。
他见过姜月在家里画的图,没想到都成了真。
他总算明白过来,姜月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他以为姜月在过家家一样闹着玩的时候,她已经开了一家服装店,聘请了员工,自产自销。
他知道姜月在卖牛仔裤,但不知道已经集成加工出来这么多。
看这些衣服的款式,都是他没有见过的。
看起来都价值不菲。
他听到那位老裁缝给姜月报账:“昨天卖的二十条定金二百块,昨天送货结算运费,还剩下一百八,在抽屉里,还好没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