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祁流风大脑宕机一秒，仅仅一秒，就被扑面而来的刀刃划破脖颈，渗出丝丝鲜血。
    感受到脖颈处的刺痛，他沉下脸来，周身散发出强烈的黑雾，而地面也被黑雾占领，无数厉鬼顺着黑雾爬了出来，朝着阎澪的方向扑去。
    而它们的身上，还穿着天石银所制成的铠甲。
    剑刃同铠甲不断碰撞，冒出刺眼的火星，虽然他的剑招凌厉致命，可这把铁剑终究无法穿透坚硬的天石银。
    祁流风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伤口还没来得及处理，一片绚烂的光芒从头顶散发，照亮整片大地
    终年黑夜的鬼界，第一次迎来了白昼。
    “不、不可能！”
    他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去，只见人影吸附于裂缝之间，明明看上去是如此渺小，却释放出令他都惊骇的可怕力量，金色的光芒从他全身散发，汇聚于裂缝之中，竟强行让它停止了扩大。
    趁着阎澪被厉鬼纠缠的空档，黑色羽翼舒展，猛地拍打上天，祁流风慌忙凝聚魂灵之力朝着人影发动进攻。
    “砰！”
    力量被狠狠的弹了回来。
    眸中满是惊骇，他只能加快速度想要靠近一些，却就在还相隔几米的距离时，被季清尘身上散发的纯阳力量给逼的停住脚步。
    刚开始的疑惑也在这一刻变得清明，凭借着博览群书积累的丰富知识，祁流风看出，这就是书中所说的纯阳之体。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仅仅只是靠近，却从那刺目金光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险。
    而这些金光汇聚成细细丝线，将原本破开的裂缝一点点修补，他能感觉到，再这样下去，这道裂缝将会被彻底缝合。
    不行！
    眸光微沉，祁流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费了好大劲，消耗了多少力量才让染遵拥有破开两界的力量，一旦被修补完全，想要再次破开，起码得等数百年之后。
    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
    “我不知道阎澪给了什么好处，居然会有活人愿意牺牲自己去修补裂缝。”
    祁流风知道自己现在无法出手打断，只能旁敲侧击开口想让他主动放弃：
    “你可知道你会因此彻底死去？”
    季清尘正处于生不如死的剧烈疼痛之中，一张俊脸被金光照射苍白的近乎透明，但听力却异常灵敏，艰难的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气若游丝：
    “我知道。”
    祁流风心里咯噔了一下，继续劝阻道：
    “如果你放弃，我可以不杀你，还将你送回人界。”
    “那还……真是诱人的条件……”
    季清尘扯了扯嘴角，虽是虚弱不堪，但眼中坚定却丝毫不减：“我拒绝。”
    见劝阻无效，祁流风心中更为恼火，张口讽刺道：
    “听说你有喜欢的人，这要是死了，你可永远都见不到她了。”
    “我和你不同。”
    季清尘倒是平和的很，并没有半分恼怒，反倒是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与可悲：
    “我不会伤害我喜欢的人……能帮上她，我就很幸福了。”
    “你！”
    就像一拳打了个空，祁流风的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听着面前男人口中荒谬言论，不由得露出嘲讽的冷笑。
    “真是笑话。”
    真正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牺牲自己成全爱人，听着真够伟大，可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吗？
    他无法理解这种想法，于他而言，喜欢一件东西也好，一个人也罢，就应该不择手段的把她抓在掌心。
    哪怕是折断她的翅膀。
    黑雾从掌心中升腾，如同暗夜漆黑的海水，随着风暴来临毫无规律的粗暴打在季清尘周身围绕的金芒之上。
    但黑雾刚刚同金芒触碰，就如同阳光下的阴影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祁流风额间冒出密密细汗，身因耗力太多而剧烈喘息着，眼眸仍旧充满不甘的死死盯着已经遏制不住痛呼，就连嘴唇也被咬的血迹斑斑的季清尘。
    无数次的黑雾凝结，无数次的驱散，那颗抱有侥幸的心，最终还是沉了下去。
    “啊啊啊！！！”
    伴随着季清尘痛苦的大吼，天边的裂缝已然消失不见，而他的身体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钻心的疼痛消失，换来的是一片虚无缥缈，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上飞去，似乎要同无垠长空融为一体。
    与此同时，坠落于鬼界还未化为厉鬼的游离生魂，也像是受到召唤般，往人间前行。
    就连同厉鬼纠缠的阎澪也顿住了动作，险些被挥砍而来的武器划破皮肤，看着天际逐渐消散的季清尘，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最终化为一声冗长的叹息。
    而就在他即将收回目光的瞬间，红眸骤缩。
    尽管相隔甚远，可他也清晰的看见祁流风近乎透明的额间，闪烁出的奇异金芒。
    那是……神性。
    眼中愁雾散开，他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