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水师在江南补给远航物资后,已经临近年关。
天子应东番岛邀请,登岛视察,并在这座岛屿上过年。
过了年就从东番岛出发,进行东征行动。
等不回天子的皇后,却等来了父亲的来信。
以及入宫来抱着她垂泪的母亲。
按例巡视夷南的朱虎接到天子旨意时,刚好是他带人经过四角之地的边界之时。
想着许久没有狩过猎,朱虎就亲自带队入了黔州。
镇南军人才济济武器精良,且朱虎的狩猎经验丰富,不过月余时间,就在黔州的深山野岭里捣了八个老虎窝。
捕获成年老虎十九头,幼虎七只。
如此数量的猛兽,难怪祸患得黔州苗民战战兢兢。
山中野物不够食用,这些猛兽饿了自然会出山大摇大摆。
猎杀一批猛虎后,朱虎奉旨强势接管黔州安防,建立了由朝廷人员管辖的衙门。
当地世代以巫为头的苗民,将接受大雍朝廷的直接管束。
但同化世代信奉巫教的苗民并非易事。
朱虎考虑再三,接受了巫教圣女的侍奉,纳她为贵妾。
以此与苗疆有了紧密连接,在黔州推行朝廷政令方能顺利进行。
此事朱虎上书了朝廷,也给家里去了信。
冯氏就是接到丈夫的来信,才急忙进宫找女儿说道。
虽然之前她一直希望丈夫能纳妾,兴旺朱家人丁。
但真的从天而降一个妾室,却让她一时间发了懵,心头生乱。
皇后听了母亲颇带难过委屈的倾诉,又看了父亲的信,心里也很是发堵。
那个被天子拒之入宫的圣女,如今竟然成了自己父亲的妾室。
世事真是无常得很。
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自己的母亲。
若是母亲亲自为父亲择选到合适的妾室人选,她不会如此难过。
皆因这个妾是父亲自己所纳,没有经过母亲同意就已经成定局。
虽说是情势所致,但到底伤人心。
“娘,回头你派人收拾个院子出来,等爹带了人回来就安置好吧,要为咱们朱家开枝散叶的女子,不必苛待惹人闲话。”
女儿的话让冯氏知道这事也就只能这样,她只好点头:“嗯,这事我会安排。”
皇后安慰母亲:“你别难过,一个妾而已。我爹不会因为一个妾就冷落你,你是他正妻,谁也越不过你去。”
“娘知道,就是太过突然,一时有些难受而已,回头自然不能给人看了笑话,说我容不了人。”
冯氏知道事已成定局,若不想与丈夫离心,就得好好配合。
她拭去眼泪,平静了一下说道:“你爹他身居高位,能守我这么些年我已经知足。看看京都多少勋贵人家,哪家后院没有一群莺莺燕燕。”
“这回我们朱家也添了人,以后就没人再在我面前说怪话,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皇后看着母亲自顾自的找到理由说服自己,心疼又无奈。
思及自己,更是心头翻涌。
没有一成不变的人生。
她的人生和母亲的人生,都不会一直在一条道上。
小时如乞丐过,大时逃荒逃命过。
命运给了她们一飞冲天的运气,她甚至成了大雍最为尊贵的皇后。
经历了如此跌宕起伏的人生,无论发生些什么,她们都该从容面对才是。
看了朱虎呈送入京的折子,慕玄月也颇为意外。
不是意外黔州如此多老虎,而是意外朱虎纳了杨柔为妾。
那么巧朱虎去夷南巡视刚好路过黔州时就接到命令。
朱虎乃镇南大将军,整个南疆最高实权统领,且又是高门勋贵。
这样身份的人出现在黔州,自然会成为苗疆大巫想要拉拢的理想人物。
没想到朱虎为了苗疆,竟然“破戒”纳妾。
“大个叔不会是看上那什么圣女的美貌了吧?”烟雨有些替忠义伯夫人担心了。
没想到那么忠厚老实的大个叔也难逃美人关。
“大个叔不是那样的人,应该是为了行事方便而已。”倚琴相信朱虎的人品。
若朱虎好美色,忠义伯府的后院早就美妾无数。
慕玄月也点头:“倚琴说得对,朱虎就是为了在巫教盛行的黔州好行事,才会如此。”
那巫教圣女来京时就表明,她要侍奉能为苗疆除兽患的英雄。
与其说什么使命,不如说这是巫教寻求庇护的手段。
大雍强盛的态势已经是势不可挡,攘外安内。
朝廷对苗疆的治理是迟早的事,苗疆大巫肯定意识到他们自治的日子就快到头,才借由除兽患主动寻求朝廷庇护。
毕竟主动肯定比被动更方便获利。
从圣女入京她就知道这是苗疆大巫的试探。
天子没有接招,结果落到了朱虎头上。
这对翁婿,还真是情分难言。
慕玄月慨叹在心,抽出纸笔给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