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西医院重症科室。
陆砚知的目光在扫到上面那几个字时,心脏猛地一跳。
这肯定是和乔以有关系的消息。
赵霁探过脖子一看,上一秒还在正常进行的呼吸,这一秒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其实是需要呼吸的生物。
“你好。这里是京西医院重症科室。请问是乔以的家属吗?”
是一记之前都没有听到过的,沉稳的男中音。
从音色的年龄听来,应该是个中年男人。
“是。”陆砚知有些急促的答道。
“病人醒了,想要见家里人,你们有时间随时都可以过来探望。”
男中音又说。
原本再普通不过的音色,在这一刻的陆砚知和赵霁听来,悦耳的似风铃、似黄鹂、似古琴、似人间最美的声音。
陆砚知激动点头,声音的颤抖像极了窦性心律的心电图。
“谢谢医生,我们马上到。”
挂掉电话,他和赵霁对视了一眼。
两人立马猛地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冲了出去。
……
京西医院重症科室。
乔以躺在床上,她目前除了脑袋能转动外,身子的其他地方几乎都是不能动的,否则就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感。
主治医生和护士过来看了她好些次,说家里人很快就会到。
乔以一直在等。
只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而后睡着睡着又醒了。
因为没有手机,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醒了多久,又睡过去了多久。
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到时间的漫长。
听医生说,她躺在icu已经整整一个月了。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
白牡湾011号的案子结束了吗?
府山博物馆地下藏室的文物盗窃案有没有进展?
双龙九凤冠有没有在二仙同出现?
家里人那边知不知道她出了车祸?
热搜上的那些言论还在继续发酵吗?
张恩露的邮箱又发来了什么邮件?
乔以一概不知。
无数的问题开始盘旋在她的脑海,它们搅成一团,像极了垃圾堆里那一团团因解不开,而被人丢弃的毛线团子。
陆砚知推开门走进来时,虚弱的她正和身体的倦意做着激烈的斗争。
她想利用自己躺在icu里的时间,将之前那些没有捋清楚的事情顺过来。
这样等到她出了icu,就能继续车祸之前的那些调查了。
车祸一事,令她实实在在地体验了一把“明天和以后,谁也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她更想要抓紧时间,尽早地结束目前这混乱的一切,重回平静生活。
正在这个时候,一记极为温柔的男低音,从她的耳畔传了过来。
“檀檀。”
陆砚知温柔地叫她。
有那么一瞬间,乔以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听。
所以,她一动未动。
陆砚知见状,抑制住喉咙里的哽咽,又轻轻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檀檀。”
不是幻听?
乔以缓缓地将头转向他声音所在的方向,迎上陆砚知那如水的眼眸,她身体的痛感和内心的委屈,都在一刹那,到达顶峰。
陆砚知半俯着身子,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温柔又慌乱的,擦拭着她汹涌不停的泪水。
“对不起,檀檀。”
“让你受苦了。”
他红着眼睛,在她的手也摸上他脸的那一刻,隐忍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开始了滴答嘀嗒的狂掉。
整整三十天,他每一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惶惶不安。
他生怕乔以在icu躺着躺着,就彻底地睡过去了。
他原本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自她躺进icu后,他每天都在祈祷。
这一刻,看着乔以的眼睛,陆砚知的内心更是百感交集。
而和他此刻的心一样滚烫的,还有他落在乔以脸上的热泪。
他们静静地看着对方。
心里明明有很多埋藏多年的话想要告诉对方,也不知道是这样的环境不适合真心话的铺开,还是彼此都还欠缺一点勇气什么的。
所以,他们又都在这些话到达喉咙眼的时候,给咽了下去。
陆砚知在陪伴椅上坐下,他紧紧地握着乔以的手,将这一个月所发生的所有事情,粗略地讲了一遍。
如果陈成口中那个关于张恩露手机的密码是真的,那无数的疑惑将很快迎刃而解。
而这一天,他们已经等了太久太久。
……
从京西医院出来,陆砚知朝着麋湖疾驰而去。
在阳台上那盆仙人掌里找到张恩露的手机时,他紧了一路的心总算是松了下来。
不过,手机早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
十分钟后。
充上电的手机,总算是成功地开了机。
陆砚知点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将陈成所提供的密码又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