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另一视角。)
城阳王国,某处密林中。
一位形容枯槁、头发凌乱的男人穿梭于林间。
他步伐踉跄,像是醉汉般东歪西斜。
他的眼睛浑浊无神,毫无焦距,仿佛失去魂魄。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涣散地扫过四周,眼底闪过茫然。
他伸出双手疯狂地抓起头发、捶打脑袋。
他猛地抬头,痛苦嘶吼,“啊。”
须臾,他又开始在林间穿梭,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阿谨,你还活着吗?是你吗?”
他口里不断呢喃。
“阿谨,你快出来,我知道是你,我来东郊树林,你快出来,我求求你,你别躲着我。”
男人哀恸至极,他声声呼喊着女人的名字。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烈,“阿谨,阿谨。”
突然,他的前方掠过一个窈窕曼妙的身影。
他激动万分。
他奋力朝着那抹身影追去,“阿谨,是你对吗?”
可是当他冲过去,却发现刚才那抹倩影早已消失不见。
他怔住,颓丧地坐在地上,恍惚道,“阿谨,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被权力迷了眼,我已经受到惩罚,求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双手抱着膝盖,埋首臂弯,他的身体剧烈颤抖,像是压抑着巨大痛苦。
许久后,他抬起头,眼眶湿润。
他悲怆大喊,“阿谨,我错了,我混蛋,你快出来好不好?”
他嗓子都快喊哑,可依旧没有任何效果。
他渐渐沉默,眼泪无声滑落。
他再次将头埋进臂弯。
就在这时,一袭粉色罗裙的美貌女人缓缓向他走近。
女人身材纤细婀娜,面容姣好。
只是她神情冰冷,如同罩上一层寒霜。
女人俯视着地上的男子,眼神充满厌恶和鄙夷。
“刘章,你现在知道后悔了?可又有何用?太晚了。”
刘章猛然抬头,他看着这个面容与记忆中完全相似的女人,瞳孔骤缩,眼眶瞬间涌上浓重血色,“阿谨,真的是你。”
吕谨轻蔑扬唇,“是呀,我就是你的妻子吕谨呀。”
刘章的背脊僵硬一瞬。
他没有吭声,仿佛陷入梦魇中,难以自拔。
吕谨看着他那副狼狈模样,忍不住讥讽道,“瞧瞧你现在的样子,真像只落魄狗一样,哪里还有往日的半点威仪?”
闻言,刘章恨恨磨牙,猩红的眼睛死死盯住她,“我如今这副模样还不是拜你们吕家所赐,还有那狡黠的陈平周勃。”
话毕,他腾地跳起,拳头握得咯吱响。
他的怒火在熊熊燃烧,他愤恨地瞪着吕谨。
忽然间,他又后退两步,像是想起些什么似的。
他指尖颤抖着指着吕谨,牙齿都在上下打颤,“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你为什么还活着,你不是被大火烧死了吗?”
“哈哈。”吕谨哈哈大笑,“谁告诉你我死呢?”
刘章呆滞片刻,露出惊恐表情,“你……你没死?”
“你说了?”吕谨眯眼,嘴角噙着一抹诡谲笑容。
刘章的脸上布满惊惧和不解,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
须臾,他惊恐后退,哆嗦声音问道,“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难道大火中死的不是你,或者说那场大火中死的没有一个是吕家的人,是不是?”
吕谨的眸底染上凉意,她一边朝刘章逼近,一边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残忍字眼。
“恭喜你,猜对了。”
吕谨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深潭之中,掀起滔天骇浪,震得刘章的脑海一阵嗡鸣。
他的脸色唰白,眼底写满不敢置信。
他惊愕万分地盯着吕谨,“怎么会这样?”
吕家明明被灭门,为何都还活着?他们不该是在地狱吗?为什么还能回到世上?
原来,自己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跳梁小丑,从一开始自己就输了,彻彻底底输了。
他的心顿觉千疮百孔。
他痛不欲生。
他看着面前这张熟悉的脸蛋,他不由得闭上眼,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吕谨的嘴角挂着冷酷笑容,她一步步逼近刘章,语气淡漠得毫无温度,“既然知道事实,那么你还不自行了断吗?”
刘章攸地睁开眼睛,死死瞪着她,双目充斥着血丝。
他嘶吼道,“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太皇太后她一直都那么高高在上,她一个不高兴就要将我的父亲毒死,我们回去的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我的祖母身子本就不好,回去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所以我的父亲就开始拼命地耕耘,他说孩子多了,太后想杀也杀不绝,他后宫的美人越来越多,而的我母亲也就因此备受冷落,郁郁而终呀,郁郁而终呀。”
他的眼眶通红,蓄满泪水,“我大哥就说错了一句话,太皇太后就想杀了他呀,太皇太后还弄坏了大哥的马车,你以为我愿意留在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