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令金眸震动,这敏感的字眼似电流贯穿全身,他用警惕,略显不安和紧张的神色看向克卜勒,眸中的疲累和虚弱一扫而光。
他直勾勾的盯着特力巴伦,特力巴伦同样神色复杂看向初令,眉心紧拧三分,沉声道:“好。”
“……你要干什么?!”初令语气僵硬的询问,他扶着身后的石壁,努力撑着虚弱的身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妄想去拉住特力巴伦。
“不行!等等!”
随着克卜勒的靠近,一股异香萦绕开来,他的脑子开始昏沉,视线涣散,他用力摇晃脑袋,执拗的眯眼望向特力巴伦离开的方向,想阻止,却无法发声。
艾以躺在离他不远的实验台上,石壁上的灰花血藤缓慢朝他靠近,一点点包裹他的四肢,随时准备刺入血管,吸取精血。
“!”
初令气喘如牛,四肢灌铅一样沉,他紧紧盯着蠢蠢欲动的灰花血藤和实验台上的人,每一根神经末梢都紧绷如弦,口中不断喃喃道:“艾以……”
灰花血藤的藤蔓植株开始分泌强酸液体,烧灼艾以的皮肤血肉,他甚至可以看见艾以身上的皮肤出现灼烧和溃烂。
听见艾以因为疼痛发出闷声,初令手脚骤然变得冰凉,冷汗直冒,晕乎的后脑仿佛被棉花包裹的棒椎重重击打。
至此,他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
“我配合你……你让我干什么……我配合你,你别动他……”他双膝一软,跪在地上,眸光死寂一片,“不要碰他……我求你……”
初令用没有意识的声音不断哀求,他的思绪纷乱不堪,早没有了自主思考的能力,片刻,他听见冷兵器落地的声音。
克卜勒将一把刀丢到初令面前,直言道:“自己动手。”
特力巴伦轻轻关上门,离开克卜勒的实验室之后,他点燃一支烟,站立在走廊上久久不动。
烟圈徐徐上升,特力巴伦感到困乏,他摘下眼镜,扶额闭眼,他顾虑克卜勒不择手段的极端风格,脑海里又不断回想起克卜勒对他的承诺。
“我不会伤害到他,你可以放心。”
屋子里很暗,特力巴伦刚要摸灯,突然发觉房间不止一个人。
下一秒,羽男从昏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举一动像个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正面无表情的望着他。
不用质问,他已洞悉,身为血族,羽男身上的迷幻异能十分明显。
不可能是艾以做的……
“很遗憾,与您以这样的立场相见。”
西伯从羽男身后走了出来。
听见熟悉的声音,特力巴伦反而警惕起来,他打开房间的灯,所有人的视线变得明亮。
没有开战前的预兆,特力巴伦杀伐果断,异能闪现,他用最快的反应直冲上前,掌击西伯的肩膀。
西伯侧身跳开,退出一段距离,同时举臂挥刀,一击将特力巴伦攻击过来的异能劈开。
借此空隙,特力巴伦扶住羽男的脸,额头相抵,用最快的速度解开了他身上的迷幻异能。
西伯站在一侧,静默观察,没有阻止,就在羽男瞳孔收拢,恢复清醒的下一秒,一股更强大的异能充斥整个房间。
——
他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亲手将刀子一次次捅入腹中,鲜血淋漓,不敢停歇。
担心艾以的状况,初令的视线始终钉在艾以身上,不敢移动分毫,手中的刀子因为心急而脱落手心,地面上湿滑的血液把它滑出一段距离。
艾以身上的灰花血藤随之收紧,他浑身颤抖,手脚并用,手足无措的去捡。
当刀子再次准备刺入,一双手温柔的握住了他沾满鲜血的手,阻止了他自残的动作。
“小令。”
是初文的声音。
“你流了很多血,停下吧。”
初珺蹲在他身边,眉眼带笑,轻柔抚摸他的脸颊,和以前一样,给予初令最大的慰藉。
“跟阿姐走吧。”
“哥哥,阿姐……”
再眨眼,父亲和母亲站在他面前。
“父亲,母亲……”
国爵眉目疏淡,宽厚的手掌按上他的肩膀,温柔的目光停注在他身上。
“我的孩子,你很辛苦,是不是?”
见到家人,所有的委屈和苦楚翻涌而出,眼泪溢出眼眶。
国爵夫人向前一步,慢慢将他抱在怀里,母亲的眼底晕着白玉的光华,装满了世上最美好的东西,可以给他所有的幸福。
“救救他……”
“谁?”初文轻轻一笑,他指了指身后,“那具骷髅吗?”
“什么?!”
脑中闪过一道光,初令惊醒,耳鸣和恶心随之而来,他汗如雨下,茫然的左右寻找,周围没有初文,没有初珺,也没有父亲和母亲,刚才的一切仿佛一串易碎的泡沫。
手掌湿润,初令失神,垂头一看,腹部流出的鲜血如汩汩泉水,疼痛直冲脑门,撕碎理智,他深吸一口气,猛然抬头,去寻艾以。
实验台上只有一具骷髅,没有了血肉,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