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小城的天地,被飞雪铺成了一片白雪之地。
走出城外的温实幡然醒悟,原来......
梦中与现实的真假在这江南小城之中被颠倒了,走出江南小城,一切都将恢复成原样。
“这江南小城,成了一个戏台,所有人皆是戏台上的戏子,唱着各自的戏曲......”温实笑了笑。
回过头,看向了城内那遥远方向的药房,“如意,是什么让你,放不下这许多?”
风雪吹来,温实散于风雪之中。
如同从未曾出现过一样......
风雪之中,少年走到了城下,望着温实消失的地方,站了很久很久。
低下头,他轻轻的抚摸着手中的阴阳镜。
手中渐渐用力,又像是疲惫不堪一般的松开.......
“差一点,还差一点......”
转过身,他步履阑珊的朝着药房而去。
那药房之下,徐羡渔望着归来的李如意,红了双眸。
“累吗?”
李如意停下了脚步,展颜一笑,“还好。”
徐羡渔问:“你到底在做什么?”
李如意沉默良久解释道:“救这天下.......”
也救你!
......
朝朝暮暮,岁月匆匆。
年岁又朝着长河流去,不曾为了谁人而停留。
那江南小城,又过三年。
正时秋叶铺满了江南......
江南的青砖漆瓦间,落满了红叶。小舟穿过城中的溪桥,拨开水中的一片片落叶,朝着前方而去。
那溪池之畔的药房之中,在一场灰蒙而黯然的不舍之中,演着一曲别离。
“如意莫哭,有这近十载,我已然知足了。”
床榻之上,徐羡渔满头白发,面色苍白而乏力。
那生机终于在这区区十载之中耗尽。
床榻之沿,李如意沉默着望着老态龙钟的徐羡渔,眸中尽是凄楚。
“好,我不哭。”
似乎,他早已忘了哭是何物。
徐羡渔轻轻的笑着,眸中却尽是不舍。
她不舍自己的离去,留下如意孤独一人。
她不舍眼中的风景,从此往后与她再无瓜葛。
她不舍这世间,如意的身旁再无一个名为徐羡渔的之人......
当初的选择,她依旧不后悔,只是有些惋惜,这世间的一切没有尽如人意。
这世间,总是有着这诸多遗憾。
她轻轻的转头,看向了窗外的落叶在风中飞扬,眸中渐染尘霜,“我只是,有些舍不得。”
“如意,你说我像什么?”
李如意回眸,轻声的问道:“像什么?”
徐羡渔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像那遗落的......文天啊...”
“虽有人不愿它遗落,可它总会遗落。在那段长河之中,落地生根。慢慢的,会有人忘记它,也不记得它曾经出现过。”
李如意身躯微颤,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徐羡渔疲惫的睁开了双眼,“如意,我什么都不害怕,我只是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我也死不了!”李如意笑着,眼中却满是窗外的落红之叶。
徐羡渔艰难开口:“正因如此,你被困在生死彼岸,活不成人,死不成鬼!”
“我担心...你会做傻事.......”
李如意安慰道:“我不会的。”
徐羡渔痴痴的望着李如意,望着李如意那清秀的面容,彷若初见之时。
只是如今的模样,却是李如意藏起了诡异之气的样子。
“我听到亓官宴说.......”徐羡渔轻声开口,“...亓眉未死!”
“等我走后......你去找她如何?”
“找她作甚?”李如意反问。
徐羡渔笑了笑,双眼却越来越沉:“我看得出来,她对你不一样。”
李如意摇头:“我的心太小,装不下太多人。”
徐羡渔望着李如意,眼中泪水滑落,湿了枕头,“可你心中,明明装着这天下苍生!”
李如意沉默,张着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徐羡渔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仿佛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风卷残叶,乱了满天。
有叶吹入阁楼,落入了徐羡渔的眼中。
徐羡渔眼前似乎见到了一个亭子,那是当初她与李如意在那千归湖畔的别亭之中分别.......
“还记得,那两首别词吗?”
“记得。”
“念给我听如何?”
李如意转头看向了窗外,幽幽回忆着,轻轻念着。
“其不知,别亭何故在远幽。
早也离愁,迟也离愁。
岂不闻,亭尽后路分两头。
左也难走,右也难走。
止叹休,昨夜听栏晚风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