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蹲下身,亲手拭去她淌下的泪,无奈叹息:“冉辰你若是有心与他相处,会发现他的诸多好处,他待你,一如千寂待阿姐一般,千般爱护,万般疼宠,如珍似宝,不舍的你受一丝一毫的委屈,灼之,你可明白?”
谢夭垂着眼帘,猛然站起身,一把搂上谢云的脖颈,放肆的哭了起来。
“阿姐,阿姐,阿姐……”
“阿姐断然不会害你的,听阿姐的话。”谢云的手抚上谢夭那鸦黑的发。
“好,灼之听阿姐的话。”谢夭闷声应下。
再说回谢悦,自太后寿宴上被揭穿身世后,太后便再未让她回过谢府,一直住在永福宫,常伴太后左右。谢悦因着那一场寿宴在后来改了姓氏,正式成为公孙悦!待次日册封圣旨下达,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凝慧郡主。
太后对她赏赐不断,衣着首饰如何华丽如何送,似是要将她宠上天去!
永福宫。
“在永福宫住着,可有觉得拘束无聊?你若是觉得陪着哀家这个老人深感无聊,可去吟雪宫找元琅玩儿,哦,对了,还有玉容宫的明锦,你同明锦的年岁比,想是差不太多。”公孙悦搀扶着太后,低着头,默默的听她絮絮叨叨。
“太后……”
“还是改不过来吗?叫外祖母。”太后笑眯眯的说道。
“太后,恕臣女大不敬!”公孙悦撤回自己的手,转而在太后跟前提着裙摆跪下行礼:“谢悦自幼长在谢府,已习惯了谢三小姐这个身份,更是接受了自己的父母是大司马夫妇。未想,自己竟会被人告知,你不是谢大司马亲生之女,你的父母另有其人。”
“好孩子,快起来,地上多凉,跪久了膝盖会受不住的。”太后心疼无比,俯身想要将谢悦从地上拉起来。
谢悦不动声色的避了避。
“有什么话,咱们站起来说,哀家不喜欢你动不动就跪的。”
“臣女想请太后放臣女出宫,谢悦想家了。”
“怎么了?是不是这两日在这儿住着有碎嘴的奴才说什么了,还是短了你的吃穿,你告诉外祖母,外祖母替你教训他们!”
“并非如此,而是,谢悦一时半会儿都无法接受自己身份之事。还有就是,我二姐迎霜贵女前夜入宫挟持皇上一事。臣女听阿星说外面流言四起,阿月又说二姐从皇宫回来后寻短见,故而心中万分担忧,想要回去看看。”
“那你,可还会回来再看看哀家?哀家所有的儿女中,最疼的便是你母亲,好容易知道她还留下血脉,还来不及亲近,便又要离去,哀家心中难受。”
“会的,等臣女完全接受了自己的身世,才会心无芥蒂的再来看您!眼下臣女尚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所以,恕臣女不敬!”
“谢家把你教的很好,很好很好。这两日同你一处歇着,瞧得出谢家在你身上倾注的心血。”
“阿爹阿娘将臣女视如己出,两位阿姐有的,臣女也会有,只会更好,差不得一点。两位阿姐待我一如血脉亲妹,很宠我,还有兄长,祖父,祖母……”
提到谢家的每一个人,公孙悦的脸上表情都融化了许多。
此前,她对太后只能算是陌生人的敬重,尽量克制自己的冰冷语气,恐伤到她的心,太后对她的好她也是感觉到的,但仅是受宠若惊罢了,生不出更多的感觉。
“好,哀家依你,今夜你收拾收拾,明早可带上阿星阿月回谢府去。等你哪日想通了,再来看看哀家。”太后眷恋不舍道。
“多谢太后!”公孙悦当即叩拜行礼。
“起来吧。”
“是。”公孙悦站起身,红唇轻扬,神采飞扬。
太后拉过她的手,细细的端详着她。
“皇上驾到!”只听得宫门口处一声传唱,明盛帝走了进来。
“参见皇上!”永福宫内的人齐齐行礼。
“儿子给母后请安!”
“嗯,刚批完奏折?”
“是,想着过来永福宫瞧瞧母后。”
“皇儿,这次七十寿宴,哀家很满意,更满意这次的寿礼。”说着话,太后的目光挪到了公孙悦身上。
“母后满意即可。”
“宜室,唤他一声舅舅。”太后张口。
公孙悦望着明盛帝,没有张口。
“无妨。宜室,舅舅亏欠你父母,你不叫舅舅也无妨。”明盛帝淡笑一声。
对于当年的事,明盛帝心中亦是愧疚,为了铲除吕家这颗毒瘤,他亲自下旨赐死了公孙,进而害得明贤火中自刎,可没想到,后来为了麻痹吕家,对自己的八子处以极刑,闻熠更是与他父子离心!
“皇上,九王昨日在御书房呈上去的证据,您可有看过?”
“看过了,宜室,舅舅自知对不住你父母,所以,舅舅答应你三个愿望,无论何时何故提出来,舅舅都会答应!”明盛帝并未将事情真相告诉公孙悦,而是允了她三个愿望。
少顷才听公孙悦应出一个“好。”字。
“宜室今年多大?”
“上个月刚过了生辰,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