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璟几人虽然行事低调,但是仍然惊动了凤西翎,他没想到贺璟动作居然这么快。
好不容易过上自己梦寐以求的日子,凤西翎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应该一直和燕芷宁这样幸福的生活下去才对,这点时间,根本不够。
院子门口,燕芷宁躺在摇椅上,头顶是刚发了绿芽的葡萄架,细碎的阳光洒在她熟睡的脸颊上,吹弹可破的肌肤白到发光。
这把摇椅是沈寂亲手做的,因为燕芷宁说,这样躺着晒太阳很是惬意。
沈寂的目光黏在燕芷宁的身上,透着一丝贪婪,这样的日子,他还想一直一直的过下去,可是现在雒川村已经不安全了,再待下去,迟早会被贺璟找到。
“阿宁!”沈寂柔声唤道。
“唔……嗯?”
燕芷宁眯着一只眼,睁开一只眼,像一只懒洋洋的猫儿,“怎么啦?”
沈寂走过去,蹲了下来,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额头的碎发,笑道:“阿宁,你之前不是想去镇子上吗?正巧,这些时日也攒了一些药材,咱们拿去卖掉可好?”
“真的?”燕芷宁语带惊喜,这村里的日子甚是无趣,来来去去能见到的就那些人,她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了。
“傻丫头,出门有这么高兴吗?是我亏待你了?还是你觉得这里不好?”沈寂佯装生气。
燕芷宁一骨碌坐了起来,忙摆手道:“没没没,我不是那个意思…………”
燕芷宁看着沈寂的脸由一开始的板正,逐渐渗出了丝丝笑意,她终于明白过来,恼怒的拍了他一巴掌,“好啊,你消遣我!”
沈寂被拆穿后,也没觉得尴尬,反而一把抓住燕芷宁的小手,亲昵的在脸颊蹭了蹭。
燕明邺自从登上皇位后,时常感觉恍惚。
这日,是他的生辰。
礼部忙活了整整一个月,将皇帝的生辰办的隆重且高调。这是新皇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生辰,礼部不敢怠慢。
宴席上,觥筹交错,轻歌曼舞,好不热闹。
年轻的新任帝王言笑晏晏,谦和有礼,稳重自持,舒张有度,是大臣心目中完美的帝王形象,已经很少有人能想起,以前的四皇子是什么样子了。
宴席结束后,一切的热闹归于宁静,燕明邺脚步有些摇晃的走到冷宫,里面咿咿呀呀的有女人在哼唱着什么不知名的调子。
婉贵妃现在就被关押在这里,虽然造反一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可她同时也是新帝的生母,现在又疯疯癫癫的,新帝仁慈,留她在宫里养老。
燕明邺进去的时候,婉贵妃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嘴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哼唱,仿佛他是什么不相干的人。
“母妃,我来看你了!”
“三月春风拂柳去,岸上伊人消憔悴……………”
回应他的只有幽怨的歌声,在这空荡荡的冷宫里,听着格外清晰。
燕明邺自顾自的靠着柱子,席地而坐,厚重的阴影罩在他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这么多年了,似乎他早就习惯了躲在阴暗处。
“母妃,自小你就偏袒三哥,明明是一母同胞,可就是因为我这性子不讨喜,就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嫌弃,一开始,我还怪你,为什么偏心,到后面,我就不怪了,因为迟早有一天,你们都会后悔忽略我,而现在,我也已经做到了,三哥死了,登上皇位的,是我。若不是我,你现在早就跟三哥团聚了。”
燕明邺语气淡淡的说着这些令他生怨的过往。表情不悲不喜,装了太长时间,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原本的自己是什么模样了。
婉贵妃对他的这些话置若罔闻,一心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心无旁骛的哼着小曲,唱的高兴了,还会起来跳两段。
没了宫人悉心的照料,婉贵妃现在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在那里神经兮兮的唱歌跳舞的样子,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她是个疯子。
对着疯子说话,疯子又怎么能听懂?
燕明邺邺没指望婉贵妃作何反应,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如今朝堂已经尽在他掌控之中,接下来,就该收回兵权了。
贺璟不是傻子,迟早会发现端倪,虽然一切已成定局,哪怕他发现什么也没用了,可是兵权旁落,他始终不能放心,不过现在嘛…………想到贺璟如今在做什么,他不由得嗤笑一声。
这兵权,他迟早会夺回来,因为他已经知道贺璟的软肋是什么。
贺璟和燕明煦耗费数日工夫,才找到了雒川村,这还是在那个提供消息的男人的带领下,不然的话,只怕他们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找到通往雒川村的路。
此时正是旭日当头,村口的大树旁,几个五六岁的顽童正在嬉戏打闹,不远处的田地里,大人们在埋头耕作,无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贺璟道:“先去问问那些小毛头!”
“哎,你这样会吓着他们!”
燕明煦拦住大步向前的贺璟,从身上摸了几颗糖果,走向那几个小孩,小孩看到有陌生人过来,立马都躲到了大树后面,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几人。
燕明煦怕再往前走,会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