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微微一笑,“我这种毒与你身上的并不冲突,再说宋将军乃是行伍之人,身强体健,肯定无碍。”
彼时黑衣人已经默默的把小瓷瓶递了上来,好像笃定他一定会服用一般。
这是被人拿捏了呀,吃定了他舍不得弃走是吧?
宋念卿无奈笑笑,正要伸手,却被君梨一把抢走。
“梨儿,给我。”
“你的毒什么时候能解清?”她把瓶子藏到身后,肃着一张小脸定定看他。
额……宋念卿知道后院起火了,讪讪的道:“快了!”
快了……哼,又骗她是吧!上次给他换药的时候他说早就解了,还说吕大夫医术高超,有如神人。
刚才在外面,黑衣人提到他的伤势她就觉得不对,这会听着他们的对话,她便知晓最近他的伤缘何迟迟不能结痂了。
唉,总是瞒她!
君梨赌气似的拔了瓶口的红布塞子,往里一瞧,宋念卿赶紧阻道:“我来。”
“来什么来?”她狠狠瞪他,咬着牙怼他一句,“宋将军多厉害啊,我只怕毒不死你!”
言下之意别以为我会心疼,我都准备亲自动手呢。
唉,穿帮了不是,还不是怕她担心嘛。宋念卿挠了挠头。
君梨朝着手掌倒出一颗,转脸平静的道:“要服多少?”
多少?这可是毒药啊,皎月带着些许苦笑,“一颗足矣。”
而且里面就一颗,再多也没有了。
那是上峰赐下来让他发展下线的一颗毒药,用毒控人一直是尧国枢机署做事的准则,虽然残忍却极其有效。
“好。”君梨捏起那颗红色的小药丸,对着宋念卿又换了语气,仿佛他欠了她万两银子一般,“张嘴!”
“哎,有劳夫……”话没说完,却见君梨手腕一转,红唇微启,小药丸便迅速的没入了她的口中。
“梨儿!”他大吃一惊,急忙拦截,迟了,她的喉咙动了一下,那颗药就这样吞了下去。
“你做什么?!”宋念卿的声音陡然升高。
“先斩后奏啊,跟你学的!”君梨白他一眼,继而朝着皎月说道,“可以了吗?”
皎月眯着眼睛点头,静静的打量他们两个。
这样倒也不错,宋念卿既如此在意自己夫人,他的事就更好办了。
嘴里说道:“都说女儿肖父,你跟你父亲真的很像,不管是神态还是性子,就是我,与他朝夕相伴那些日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常被他感染,行事之间总有他的影子。”
“别了,你若真的感念他,断不会这般要挟我的夫君。”君梨毫不留情的驳道,“拿毒药做羁绊,这跟你的上峰有何区别?”
皎月听的一愣,是,这手段确实让人不齿。
继而摇头,“没办法,我是个从魔窟里逃出来的人,虽然憎恶魔鬼,但浸淫太久,不知不觉就变成了那样的人……抱歉了宋夫人,如果我伤害到了你,纯属无心之过。”
“每个人的经历不同,选择也会不同。你无需跟我道歉,我只问你,我爹是怎么死的?”那是她心口的一根刺,但作为女儿,不管他叛变与否,她都想知道他的情况。
皎月望着那张眉眼与自己极其相似的脸,只觉天意弄人,凄凄的一笑,“自然是被尧国人灭了口,训练完我们这些谍者,他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这个答案虽然在意料之中,可是听起来依旧那么沉甸甸的。她吸了吸鼻子,“临走之际,他有说过什么吗?”
皎月摇头,“没有,他只是呆呆的望向天空,朝着北关的方向,什么都没有说。”
泪,不由自主的蓄满了眼眶。
原来他曾经逃过一劫,后来却又……
“我很早就听说了你的名字,知道我与你长得相像,清楚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还有小时候的一些趣事……”
“别说了!”君梨掩面,忍着要哭出来的冲动。
宋念卿轻轻的搂住她。
那人却很执着,咳嗽了几声继续道:“你别怪他,他被尧人所俘,之所以苟延残喘只为有朝一日还能活着回来见你,他太眷恋那个家了。别人可以骂他变节,叛国,不忠不孝,但是你……唉,他也很难……”
这话有如一把催泪的烟雾,让君梨彻底的失去了控制,眼泪夺眶而出,双肩不住颤动。
在这之前,她也想过这个理由,可是她还是忍不住会怪他,因为有了夫君,她希望他别给她的枕边人带来厄运。
如今再次面临这个话题,她是矛盾的,心痛的,以及数不尽的愧疚。
爹,我希望你活着,但不要祸及念卿,是不是太自私了?
你终是去了,可是我为何如此难过,比当初你离开我还要难过,为什么?
“梨儿……”宋念卿看着不忍,将她按到自己怀里,柔声安慰道,“我在呢,我会一直陪着你。”
“嗯……”她知道这不是哭的时候,抽抽噎噎的极力压抑。
宋念卿拍着她背,扬脸问道:“多久?”
他问的是毒药发作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