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琦月和文信侯夫人自然是毫不犹豫答应,因为她们很清楚就算今夜她们能够周全,惠王他们碍着她们身后氏族亲人不敢动她们,可这不是长久之计,一旦惠王他们当真挟制皇后,坐稳朝堂。
她们这些“先帝”亲信必会被铲除,她们的父亲,她们的夫君,她们的氏族亲人早晚都会出事,不过是钝刀子割肉一点点蚕食吞噬。
与其如此,倒不如冒险一搏。
只是崔少夫人……
二人都是纷纷看向身旁的人,她们愿意冒险,愿意为棠宁舍命一搏,可是崔少夫人并非她们,她与棠宁不过是利益相合,而且冒险带棠宁出宫也会更危险,她若是不愿意……
钱琦月嘴唇张了张想要说什么,被文信侯夫人拦住。
她知道钱琦月是想要劝崔少夫人,但是这种提着脑袋冒险的事情不是劝说就能有用的,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如果只是受人逼迫或是因为劝说一时头热,临到头时却再反悔,反而会坏事。
棠宁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看着崔少夫人说道:“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强求,我依旧会让梁广义他们送你离开,你回去之后只要小心一些,防着崔家族老和其他人暗中的手段,在本宫出事之前他们都不会明目张胆的动你。”
崔少夫人听着棠宁的话有所动容,她迟疑了许久才抬头:“娘娘,臣妇想要您一句实话,您除了宫外的那些人,可还有别的后手。”
棠宁摇摇头:“没有。但凡有别的办法,我都不会让自己落到这般狼狈的地步,也让你们陪着我冒险。”
崔少夫人抿抿唇:“所以你要惠王将惠王妃她们送进宫来时,就已经打了这主意?”
棠宁没有瞒她,低“嗯”了声:“我将惠王妃和世子妃抓在手里为质,惠王他们受我启发定会用同样办法拿着人质要挟于我,京中与我交好又能逼我退让的也就只有这么些人,我最初以为他们会绑了傅老夫人或是阿茹,没想到他们会绑了你。”
“无论是谁,我都会想办法送出去一个。”
傅老夫人年迈经不起折腾,薛茹年少性子胆怯,就算是只有钱琦月和文信侯夫人,她也会找出别的借口,只是如今崔少夫人更适合。
她与宫中牵扯不多,与她只是利益关系,她欠崔家的人情足以让她出面保她,但又不会过分信任,而且崔家如今的情况就算是崔少夫人出去了,也妨碍不到惠王他们的计划。
毕竟外人眼里,她同是世家的人。
棠宁将自己的想法和打算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然后才看向身前的人:“刚才看到是你和君姨她们一起被带进宫时,我是高兴的,因为你的身份比任何人都适合带我出宫。”
“但我也知道你与我,与皇室不过是利益往来,我不会强求你带我出宫。”
崔少夫人听着她的话苦笑出声:“娘娘这还不是强求吗?”
她身上早有皇后烙印,就算不带她出宫,惠王他们也会清算,况且皇后刚才说着会在明面上保她,但那一句“崔家族老和其他人暗中的手段”就足以让她没了退路。
棠宁浅声说道:“你是可以选择的。”
崔少夫人苦笑更甚:“娘娘,您这是在报复我那一日拿着陛下和南齐的事情要挟您吗?”
棠宁没有说话,只目光平静地看着她。
崔少夫人说道:“好,我送娘娘出宫。”
……
殿内安静了约有两刻钟,正当段志儒他们都有些坐不住时,里间才有人出来。
月见领着崔少夫人走到殿前,身旁还跟着个玄衣精干的暗卫,她拿着禁军令印说道:“这是娘娘答应你们的东西,还望你们别忘了答应她的。”
段志儒满脸欢喜:“好,我们这就让人送崔少夫人离开。”
月见却是横身一挡:“娘娘命我二人护送崔少夫人出宫……”
“不行!”
闵三想都没有想就一口拒绝:“她能出宫,你们不行!”
“怎么,你们要出尔反尔?”
“棠宁”从里间走了出来,站在殿门前,望着外间几人神色冷漠。
王怀鲁连忙说道:“皇后娘娘别多想,只是眼下是多事之秋,您宫中的人实在不适合出去……”
“棠宁”冷嗤了声:“那什么时候才能出去,难不成你们还想将本宫和本宫身边伺候的人一辈子都关在这永昭宫里?”
“你们别忘了,你们今夜不是逼宫篡位,是本宫伤心太皇太后薨逝,又担忧陛下下落不明害怕朝堂动荡所以对世家退让。”
“本宫可以借口病弱留在永昭宫,可若是连本宫身边的人都没有一个在外露面,你们以为能安抚得住吴奎他们?宫中消息一旦传出,他们必定生疑,若是不能见到本宫贴身之人出现在外,他们只会以为本宫出了事情,到时候一旦冲动进宫,就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