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常安渡一听他声音就萎了,兴致缺缺:“不是,男的就没意思了,我还以为师娘呢。”
“……”年懿原地顿了下,然后决定顺其自然。
无所谓,狄野的口才经过脱胎换骨的语文水平,已经得到了极大的升华提高,对常安渡这个小卡拉米,秒杀的程度。
“男的怎么了,大清早亡了,现在整上性别歧视了是不?不是你他妈谁啊,拿老子对象手机,活腻歪了么?”
“对,对象?”常安渡被这俩字砸懵,原地石化。
“怎么着,我有对象你眼红?”
常安渡一句响彻天际的哀嚎惊飞了附近树上的鸟。
他丢脏东西似的,将手上的烫手山芋丢回年懿怀里,一辆自行车给他蹬出了超跑的速度,一眨眼功夫跑得无影无踪。
“给你吓跑了,小怨妇。”年懿忍住笑,“哪来那么大怨气。”
“你是我的,干嘛,我不在你就要找别人?做梦都别想。”狄野说起这个简直心有余悸,恨不得防小贼似的,把年懿揣兜里带着走。
只可惜,这最多想两分钟,再多就做不到了,因为年懿会掐着他的脖子给他从八十层楼顶上丢下去。
“嗯,没有找别人,那是你的学弟。”年懿顺毛撸狗,“你记得跟范准好好安排一下,今年世冠赛最终还是要加把劲的,越早安排越好。”
“那你呢?”狄野一点也不想听到年懿用这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起ros的事,明明他刚来那段时间,年懿还是ros必不可少的一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年懿渐渐转到边缘区域,再露面却像个嫁出去的女儿回娘家似的。
“我什么我,我哪有时间。”年懿抓了把乱糟糟的头发,他的头发又长长了些,狄野给他买了各色各样的小皮筋他也不爱用,只挑了个买快递附赠的小皮筋绑了头发。
买快递附赠的小皮筋质量不怎么样,他又比较随性,一不小心就扯废了,便又换一个,狄野恶趣味买的猫耳小皮筋便被搁在年懿抽屉里,根本见不到光。
“我在ros当大老板呢,我有个屁的时间。”年懿想起狄野这小王八蛋干的损事就上火,恨不得给他的小狗耳朵拧成麻花。
“又怎么了嘛,这个也不要,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狄野一听,大事不妙,年懿怎么可能那么好糊弄过去,忙开口哄道:“现在ros也不要出资,干嘛不想要?”
“我去你的,当时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怕你不要。”
“ros是我们所有人的,不是我一个人的。”年懿斟酌着话,没有明确拒绝,这事他确实也要再想一想,ros这么多年落到手里,对他来说,感情不一般,意义也不一样,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占为己有。
狄野彻底失去了对牛奶的欲望,委屈巴巴道:“真的不要吗?”
“这件事情,我的意思是——ros并不是我一个人的所有物,是所有人的。”
ros本就是梦想的产物,如果专属于一个人,实在不合适。
年懿在ros里留了太多太多的回忆,他跟老五人组在地下室里五个人分三包泡面的落魄,他面对空荡荡基地一个人扛起ros最后希望的酸楚,再到留下几个怀揣梦想,身上分毛没有的队友,宿舍被一间一间填满,而他——也在花期之后让出位置,让更多怀着梦想的少年走进ros。
他曾经是不愿意退居幕后的,但是随着年纪越来越大,手感越来越差,反应力与手速也跟不上了,这就不得不离开。
他们曾经是触碰过金色雨的,只是那金色雨并不是为他们而来。
而如今,他们要重振荣光,以星火之力,再次烧红整片天,重新踏上泥泞又艰难的巅峰之路,他不是下山的人,他是半山腰的引路人,尽管最后的金色雨淋不到,但只要看见,这是属于日日夜夜,为梦想而奔跑的ros,这就足够了。
他们ros等这场金色雨,独属于他们的金色雨已经很久了,一切的荣耀属于ros全体,而他只是ros的一份子。
他可以心甘情愿退下来,坐在幕后为ros尽绵薄之力,但是ros从来都不会属于他。
所以狄野的这份礼物,他不会也不能收下。
这些考量,狄野会知道的,所以年懿不必刻意解释,那边终究还是沉默了。
“……”狄野握着手机的手僵住了,整个人像是一个关节木偶,连手指头的动弹都泛着令人牙酸的“嘎吱”声,而他的动作,被电话那头的年懿掌控着,无数条看不见的丝线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一句话,一个语气,一颦一笑,都牵动着狄野的一举一动。
“别生气,这件事情,我答应不了。”年懿垂着眸,很有耐心地等着狄野的下文。
他能设想到狄野的无数种反应,可能会因为这些话觉得难受,或许又会生气,但年懿在心底默念着,他会哄好这只小狗儿。
但是,他坚信,狄野最终会理解他。
果然——在长达好几分钟的沉默后,狄野开口了:
“我知道了,我会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