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渊回到京城的时候,鱼晚棠还没有发动。
彼时月华已经坐完了月子,抱着她越看越得意的儿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和鱼晚棠说话。
而鱼晚棠已经大腹便便,身子笨重。
但是她始终记着安大夫的吩咐,每天都坚持走一会儿路,这样的时候生产容易些。
她已经做好了霍时渊不能回来陪她生产的准备。
因为他带兵去南蛮,一直就没有什么战况传来。
鱼晚棠想,可能这是一场持久战,现在还处于观望阶段。
而且霍时渊给她的信,也从来没有提起回来。
鱼晚棠自己想,大概他也是内疚的。
但是正如月华所说,行军打仗,那是大事,不能说因为个人的原因,就置大军于不顾。
然而,在她已经做好所有的心理建设和心理准备之后,霍时渊猝不及防地,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她面前。
鱼晚棠见到胡子拉碴,满面尘土的霍时渊时,愣在原地,半晌都没有找到自己的声音。
她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而霍时渊,已经大步上前,笑得眼神璀璨,嘴角翘起。
“怎么,傻了?”他笑着问。
鱼晚棠听见他的声音,才确定自己不是白日做梦,脚跺地道:“你,你怎么就回来了!也不提前告诉一声!”
“你可千万别跺脚。”霍时渊紧张万分。
他伸出手来,想要摸摸鱼晚棠隆起的肚子。
但是他在即将触碰到的时候,却停下了。
鱼晚棠见状哭笑不得,“怎么,每次写信要说好多次的孩子,这会儿还‘近乡情怯’,摸都不敢摸了?”
“我手脏。”
“隔着衣裳,隔着肚皮,我还没嫌弃你呢!”
“等等,等等我!”霍时渊到底进去换了衣裳,冲洗了一番之后,才出来把鱼晚棠抱起来。
因为鱼晚棠肚子太大,他并不敢动作太大,所以就像抱孩子一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鱼晚棠脸都红了,推他道:“别闹了,放我下来。”
霍时渊不放,“你怕什么?你看看,现在外面还有人吗?”
鱼晚棠往四周一看,目光所及,真的一个人都没有了。
就连一向爱看热闹的月华,这会儿都不知道抱着孩子去哪里了。
哦,不对,她知道,定然是迫不及待去找银芒去了。
“打赢了?”鱼晚棠问。
“你问谁?”霍时渊有些吃味。
鱼晚棠:“……自然是咱们了。”
“咱们是输了,让顾里赢了。”
鱼晚棠孕傻,这才想起来,皇上派霍时渊是去帮南蛮皇帝对付顾里的。
顾里赢了,那他们确实就输了。
“还损失了人马吗?”
“没有动手,只有因为意外和生急病没的人。”
鱼晚棠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
“现在南蛮是顾里当皇帝了?”
“嗯。”
霍时渊抱着鱼晚棠到榻上,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不行,悬空让他觉得不安全,总觉得他的孩子可能“啪嗒”一下落在地上。
“那行,估计边境能安生一段时间。不对,皇上不支持顾里,那……”
“没事,有我在呢。”霍时渊把手小心翼翼地放在鱼晚棠肚子上,“他乖不乖?”
“挺乖的。”
“他怎么不动?会不会是被我抱得认生了?”
鱼晚棠:“……你把脑子留在了南蛮吗?”
这还是从前的霍时渊吗?
这分明是个孩子奴。
霍时渊一本正经地道:“第一次当爹,没有经验,以后就好了。”
鱼晚棠:“……”
她决定换个话题,“怎么这么突然就回来了?你进宫见过皇上了吗?”
“就我自己回来了。”
鱼晚棠:“???”
“我盘算着你快到日子里,也怕你提前发作,所以就帮了顾里一把,赶紧把他推上皇位;然后我自己先偷偷进京,回来陪你。大军应该,还得二十多日才能回京。”
鱼晚棠:你这么无法无天真的好吗?
但是其实她不用问都知道,霍时渊肯定是做了妥善安排之后才回来的。
但是他自己路上一定舍不得睡觉。
他眼里那密布的红血丝就说明了一切。
“先好好睡一觉。”鱼晚棠推开他的胸膛,“我去让厨娘给你做点吃的。不对,你是偷偷回来的,没有被外人发现吧……”
“你不用操心我,我既然敢回来,肯定是都做了妥善的安排。你可以藏着掖着些,但是也不用过于担心。”霍时渊道,“就算这时候皇上知道了,我也能兜得住。”
鱼晚棠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十分谨慎,只说自己想吃,多做点。
霍时渊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东西,非要抱着鱼晚棠一起睡。
鱼晚棠心疼他路上辛苦,就陪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