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咆哮，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年，小白虎指着她说要跟这个小坏蛋契约。
    宋惊棠感受了一下。
    她的契约，竟然全都没了……
    和凤遥的，和霁年的，翎沉的，狐狸的……
    嗯……
    等会儿别吵起来了。
    不是她想解的契约，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翎沉呢……
    坏了，她现在找不到翎沉了。
    但是……
    她摊开手心，上面悬浮着一道火灵力。
    业火，不是凤凰离火。
    和翎沉的契约断了，她用不了凤凰离火了。
    业火，是属于她的火。
    算了，她亲自去找他们重新契约，就当赔罪了。
    两日后……
    宋夙知在树下拨动着琴弦，一曲又一曲的安魂曲。
    “爹爹。”
    宋惊棠坐在他身侧。
    琴声停止。
    女儿终归翱于九天，只是他怕，她今天是来告别的。
    宋惊棠身上的变化，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如今仙门开了，她在破云界，恐怕留不了多久了。
    “谢谢爹爹。”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被爹爹抛弃的孩子，原来……原来爹爹在魔界一眼认出了她，最终也陪着她一起灰飞烟灭，结束了她罪恶无奈的一生。
    宋夙知不知道她的意思，溢血的指尖颤抖地抚上她的头顶。
    “爹爹，你流血了。”
    宋惊棠眼尖地看到了他指尖的红痕。
    “你会走吗？”宋夙知忽然问了她一句。
    “我不会走，我会守护着破云界的，永远永远守着这里。”
    她是破云界的神明，往后的无边岁月，她都会守着这里，守着她的苍生。
    ——
    当年破云界怨气太盛，那是上古神魔大战留下的，她也没有办法。
    眼见着事态越来越大，众神联名上书到了她那里，请求封印破云界，关闭仙门。
    兄长还在闭关，她实在被吵得没办法，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便借了力量给他们，任由他们封印了破云界。
    兄长出关后，她也未曾将这件事告诉兄长，直到后来破云界自爆了。
    兄长强行开启了时光回溯，逆转时空将破云界带回了过去。
    她眼睁睁地看着兄长满头青丝变白发，他也因此长眠闭关。
    “饮玉，何为神明？”
    容屿曾经问她。
    她，不知道。
    拯救苍生吗？可若是两方必须割舍一方呢？她也不能为了破云界，将整个大三千界弃之不顾。
    一定要做选择吗？
    她想做些什么，救回破云界，弥补她的过错。
    她最终思索良久，亲自布下了一个局，她决定将“运”放在那个女孩身上，也就是“变数”。
    她将魂魄分出来，融入了她，又同设了种种“巧合”融入“命”。
    臂如那位引路的仙人，臂如系统，一步步在引导着她成长。
    由此，“命”还是“命”，“运”却开始被潜移默化地转变了。
    在人间的这些年，她学会了很多很多，庆幸她也最终救下了破云界。
    “饮玉。”沉思间，容与又出现在她身后。
    “兄长。”
    “饮玉，何为神明？”
    从前她一直觉得，无情便是神，像他们一样。
    神不能动感情，也不能有私心，否则会天下大乱。
    可，无情并非没有感情，并非意味着，他们可以割舍“神弃之地”来保全其余众生。
    真正的神明。
    应该是……惠泽众生。
    大爱，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