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专案组的一部分侦查员就调至夏津路621号曹公馆外日夜蹲守,加派的警卫人员则负责在宅内对陈换成的保护。
一连三天蹲守下来,贾祥天却没有出现。
仁心医院那里,当天释放回去的何佳鑫正常上下班,回家后也按照专案组事先的吩咐,早晚外出散散步,给贾祥天创造便于接触的条件。
可是,贾祥天却始终未曾出现。
专案组两个领导石洪生、曲树东一天数次聚在一起分析情况,对于如何把贾祥天诱出来,一时苦无良方。
市局那边,廖长空处长一日至少三次来电询问情况,张网蹲守是他的主意,他不能不关心。
可是,再关心也没用,那厮不来就是不来!
8月8日晚,廖处长驾着小吉普拉了一筐西瓜来到专案组驻地慰问。
石洪生、曲树东两个哪有心思吃瓜,一脸愁容地看着廖长空,使后者意识到这桩差事确实已经快要难倒这二位精干侦探了。
廖长空自己其实也没啥法子应对眼前的颓势,那么怎么办呢?
他说咱们开个会吧,一起议议看有啥好主意值得试一试。
于是,两个组长加上轮空没去执行监控任务的几个侦查员就坐拢来,边吃着西瓜边讨论。最后,议出了—个主意:w
对外制造一个韩立胜搬迁他处的假象,迫使贾祥天不得不再次去跟何佳鑫见面,以获取韩立胜的新住址。
专案组连夜行动,分别派人去向何佳鑫交代新的安排,联系车辆,对购买建筑材料、雇佣匠人师傅等也都作了安排。
次日上午,薛公馆门前来了两辆汽车,拉走了韩立胜,全家以及一些行李箱。
他们被送到南书院街的一幢带有前后两个小花园的两层楼洋房暂住。
主人离开后,来了几个泥木工师傅,用人力车拉来了一些建筑材料,对曹公馆进行修缮。
曹公馆大门上张贴了一纸由主人韩立胜亲笔书写的告示:因本宅修理,住户暂迁他处。
其实,如果专案组知道贾祥天不露面的真实原因,肯定就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了。
陆贾祥天为什么不露面呢?
原因很简单,他这几天感冒了,发着高烧,躺在万竹寺里连床都起不来。
好在钢真法师稍谙中医,给他又是针灸又是草药,这才渐渐恢复。
韩立胜搬离后的第二天,陆贾祥天觉得自己的体力已跟往日无异,于是就决定进城前往夏津路621号门前去转一转,查看一下地形,准备下手。
这是贾祥天来成都后第一次去作案现场踩点,何佳鑫给他的那张草图,他还没走出仁心医院就已经销毁了。
像他这样的角色,记忆过人乃是基本技能,躲进卫生间去把白大褂换回僧衣时,他只把草图稍稍瞟了一下,曹公馆的内部结构、外部地形就已经牢牢地印在脑子里了。
现在,贾祥天以僧人装束前往踩点,像寻常路人一样,以正常的步行速度、平静的神色在曹公馆门前“途经”了一回。
这么一走,贾祥天颇觉意外:目标全家竟然搬走了。
贾祥天未作停留,马上离开现场,一边走一边紧张地考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之前,贾祥天去仁心医院向何佳鑫当面索取草图时,何佳鑫解释了上次未能送交草图的原因。
贾祥天听了当然—个激灵,可是作为—个老特务,他对对方没有片言只语的责怪。
他最关心的是,何佳鑫那个显然根本不合格的交通员的丢失钱包之举,是否已被公安人员知晓。
在贾祥天看来,这个问题何佳鑫是无法回答的,准确答案在贾祥天才自己身上。
如果他能够安全离开医院,而且也未受到跟踪,那么说明钱包的丢失并未惊动公安。
结果如何?大家已经知道。
所以,陆卯才认为何佳鑫并未暴露,密裁陈换成全家的计划还是可以实施的。
那么,现在陈换成全家搬迁是什么意思呢?
贾祥天反复分析,最后认为这是巧合。
可是,他是应该查访到目标的新住址后立刻下手呢,还是等曹公馆修缮竣工目标回迁后再下手?
贾祥天考虑的结果是:
一样要下手,不如早点儿下手,完成使命后好赶快返回香港。
这万竹寺和尚的日子,没滋没味的还真难熬!
如此,贾祥天就面临一个问题:
如何获取目标的信息呢?
他受命潜入内地时,老同学徐家海代表“保密局”总部向他交代了应如何执行使命的情况,唯独没有交代如果发生眼下这种变故他应该如何应对。
这可能是“保密局”的特工专家在制订行动计划时的失误,这个失误对于贾祥天而言,却是致命的。
如果由他自己去寻找目标新址的话,成都城这么大,他口音既不对,人头也不熟,还没找到地方没准儿就让人给识破了。
一旦被逮住还不是死路一条?
当然,他也可以等目标重新搬回原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