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陆钰一直躲在自己的屋中不肯出来。
一连好几日,大家都没看见陆钰,连楚老夫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派了李嬷嬷去询问,看陆钰是不是病了。
楚天骄只得帮他遮掩,说他练功正好练到紧要关头,练完了,自然就出来了。
倒是陆鼎峰察觉到了什么,每日都跑到陆钰院子里转悠一圈,虽然每次都被幻影拦下,却百折不挠。
陆鼎峰也是够狠,直接谎称“小孙孙病了”,纠结了一干祖宗,一起杀到了陆钰的院子中去。
陆钰插上了房门,对门外的关切之语置若罔闻。
不是他背祖忘宗,而是陆钰实在无法接受若是认了那帮祖宗,极有可能媳妇儿就会变成太祖那一辈儿的长辈了。
楚天骄趁夜潜进了陆钰房中,劝道:“阿钰啊,你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吧?早知道我就不告诉你了!”
陆钰凤眼中带着深深的怨念,瞅着尤不自知问题的严重性的楚天骄,叹着气道:“大王,你这话说得会不会太晚了点?”
楚天骄自知理亏,拍着陆钰的肩膀安慰:“装傻充愣你不会吗?你就当没听说过这事,不就得了?”
陆钰也曾经想过这样办,但每次脚一迈向房门,膝盖就开始发软。
外面可是有一堆祖宗啊!
谁见了一堆死去的祖宗突然全活了过来,膝盖不得发软啊?
“大王,你平时跟他们都如何相处的?”
陆钰虚心请教。
楚天骄想了想道:“当初我们一块儿挂太庙墙上时,大家都是鬼,又无聊,只能唠嗑、玩些诗词接龙之类的游戏。时间长了,大家处得就越来越像挂友了,倒是没了那么多的辈分和身份的束缚。
重生回来后,我怕他们用辈分压我,便强调他们是你陆家祖宗,不是我楚家的。
除了小清言,算我楚家祖宗,其他的人,我只当他们是挂友而已。
他们自己也清楚这重活一世,便是新的一生,也都在努力的适应自己新的身份。”
陆钰听后若有所思,颔首道:“确实,重生了,便是新生了,没道理非要受前世的身份羁绊。
一堆的皇帝皇后,若是人人都想做主,那岂非乱了套?”
楚天骄分析道:“我看除了你那祖父陆乾坤以外,其他人都不想再做皇帝皇后了。他们都在太庙中挂了那么多年,如今自由对于他们来说,比权利更可贵。”
陆钰有些忐忑的询问楚天骄:“大王,他们毕竟是我陆家祖宗,任由他们在侯府做下人,终归是我不孝。我能不能为他们求个情,您放了他们的卖身契?”
楚天骄早有此打算。
“拿去吧!”
楚天骄让青鸾取了桑葚、江燕泥和葛三蛋的卖身契来,交给了陆钰。
陆钰将这三张卖身契收入了怀中,准备适当的时机,还给三位祖宗。
翌日,楚天骄收到楚炎发回来的军报。
军报上称,大离北上进入西戎境内的楚家军,拿下了西戎三城,正向巴彦浩特逼近。
北胡左都统耶律奇与大当户屠鲁率领十万北胡军,已经围攻巴彦浩特数日。
楚炎向楚天骄请示,是否逼近巴彦浩特,来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楚天骄接到军报后,当下同意了楚炎的想法,并且下令让楚珉宇带着五万骑直奔狼居胥山,从东路截断北胡军队的退路。
“二哥,你此行目的不是消灭耶律奇的军队,而是威慑他往北退。
巴彦浩特乃西域第一大城,也是我们未来掌控西域的核心城市,不能给北胡人。
我会陈兵北荒大草原,做出随时可能进攻北胡之势,逼迫大贺氏摩吉与我谈判,重新划定在西戎灭国后,双方的利益分配问题。”
楚珉宇辞别了刚刚生产完的王星然和尚未满月的儿子,毅然领兵出征。
陆钰原打算跟着楚珉宇出征,被楚天骄劝阻。
“阿钰,我晚几天也会出征,国内尚需你坐镇。”
陆钰只得留下,继续与几位祖宗周旋。
又过了几日,楚炎传回消息,西戎可汗阿史那陀钵驾崩,西戎二王子布英继位。
说来着布英也是命大,当初他与左贤王的大儿子阿鲁尔率领六万西戎士兵追击楚珉宇。
被楚珉宇引入魔鬼丘之后,陷入魔鬼丘的天然阵法中。
在魔鬼丘中被困了半个月,六万大军粮水殆尽,大部分人没有走出来。
布英和阿鲁尔靠着杀马饮血,带着残余的一万多人侥幸找到出路,活了下来。
到了沙洲城附近,才知道阿史那陀钵兵败的消息。
逃回西戎后,却迎来了北胡人的铁骑。
这时西戎可汗阿史那陀钵的身体已经不行了。他本就年迈,南征大离时,又被楚天骄气得连番吐血,在沙洲城下还中了楚天骄一箭,回到巴彦浩特后,就一直缠绵病榻。
布英是阿史那陀钵最能干的儿子,本以为布英已经死在了魔鬼丘,见布英安然回到了巴彦浩特,阿史那陀钵悲怆的心情,总算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