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于是从过去缓了过来，他看向黎月说：“我知道。父神陨落前占卜一卦，才找到我，将自身修为给了我。”
    “为什么父神临近战斗还要将修为送出？”
    “父神当初算出自己命有一劫，凶多吉少。他也算出了悦明神君最后会成为六界的刽子手。他当初对我说，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最大的对手。”夜明说道。
    他只是纪涉的影子，却要打败纪涉。所以父神将修为和一道神识留给了他。今日总算是到了一切结束的时候了。
    黎月忽然明白，夜明是在同她说起过去。可是为什么？
    此时夜明看向黎月的眼里，有不再隐瞒的爱意。
    周围的云雾涌起，随即散落开来。
    他轻轻拨开黎月额角的乱发说：“你或许不知，我一直爱着你。但是我却不能选择你。”
    黎月的尾指有一点痛意，心中狂跳。过去那些忽略的细节一点点一桩桩，落入脑海。或许自打江寒夜的时候她就心动过，只不过她太想赢了，所以可以忽略。此时就好像一切摊开在眼前，无可躲避。
    夜明帝君对她张大了手，眼里有无尽温柔。
    黎月扑过去，抱住夜明。
    “父神的法则兽，还在吗？”夜明忽然道。他的言语里无尽温柔。
    黎月不知夜明为何忽然提起法则兽，但是还是点头。情不知因何而起，但是却即生即灭。他们都不能选择彼此，只有这一个拥抱紧得有些颤抖。
    夜明笑了笑，似乎凝聚着无休止的爱意。
    然后他松开她说：“黎月一定要记住我。”
    黎月正待说什么，忽然，纪涉对黎月伸手一抓。
    黎月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凭空飞去。
    夜明帝君出手抢夺，但是却被纪涉躲了过去。
    “那就看看他选择苍生还是选择你？”此时纪涉笑得十分开心说道。他如此耐心不过就是等着夜明承认，如此游戏才能开始。
    其实他对黎月也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夜明的影响。
    “你说如果夜明选择你，我就让他带走你，但是我带走六界。可是如果他选择苍生，那么你留着陪我怎么样？”纪涉此时摸着黎月的脸，眼里流露出一种占有欲。
    父神的一缕魂魄在江寒夜身上，如果夜明渡劫为了情爱抛弃众生，那就是父神也会为了情爱抛弃众生，既然如此，那就证明无论是谁都会如此选择，他又何错之有？
    如果夜明选择了苍生，那么他带走黎月似乎也不亏？
    “放开你的臭手！”黎月怒道。
    “别急，总会有答案的。”纪涉忽而说道。
    他带着黎月一路飞行，然后在身后设下了火海阻拦，又挪来大海，高山。
    但是夜明帝君都一一跃过。
    “你还是放弃不了她啊。”纪涉的话里带着讥讽。
    “她也是苍生。”夜明这时候说道。
    纪涉闻言，愣住了。黎月也是苍生之一？
    谁知道，夜明忽然近身，然后死死抱住纪涉，周身爆发出一阵光亮。
    “黎月快走。”夜明在黎月的耳边留下一句，然后驱使法则兽开始行动。
    纪涉这时候才明白，夜明帝君原来不是没有靠近的机会，只是他在等一个时机。
    黎月此时被法则兽带着一瞬间飞出数万里，再回首，那里只剩下一个剧烈爆炸燃烧的光团。
    她这时候才意识到一个事情，夜明帝君自毁元神了！
    只为了和纪涉同归于尽！
    黎月尾指传出剧烈的疼痛，然后忽然显出一圈金色的圆圈，这是她和夜明帝君的仙契。黎月的手摸了上去，下一刻这金色的圆圈就骤然消失了。
    她记得夜明帝君说过，这仙契，非得一方陨落才能解开。
    她心中一涩，一滴泪滑落。
    ……
    帝君自爆元神的地方烧了足足三个年。
    三年后，光芒和火焰一起消失，这里已经是寸草不生了。
    黎月从空中落下，时隔三年她再一次接近这里，可是却有点不敢过去。
    她于是就坐在一个焦黄的石头之上，托着下巴想：如果夜明帝君知道她来看他，会高兴吗？
    “帝君！”忽然一道声音从天空落下，然后一道青色的身影落地。
    黎月心中一紧，抬头一看，却原来是青烟。
    此时他已经是冥王了，身体也不再是一身骨架子，看起来就是清秀书生模样。
    “帝君，你怎么来这里了？”他问。
    如今百废待兴，天上一堆的事情，即便忙了许多年也才是有一个模样。
    是了，如今六界恢复安宁，黎月也接过了夜明帝君的帝君之位，破天荒地成为了第一位女帝君。
    “我坐一坐，一会再回去。”黎月说道。
    “行，那我先回去忙了。”青烟离开前，最后仰望上一任帝君寂灭的地方，感慨说：“这里都三年，才刚刚烧尽，不知道又要用上多少时日才能恢复原来的景象？”
    黎月点点头。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