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是夏天,但生产、包装、然后经过海关一道道各种检查,手续,再定船期,海上运输,到对方海关,再各种手续,送到西方国家销售柜台的时候,差不多离秋天或者冬天圣诞节什么的,也就不远了。
“那要不,我去说和说和,让你追加投资,干脆把庆东那个工厂做大?”零星的小投资不再接受,要是来个大股东,庆东那个厂还是接受的。
何况,要是加入了董晓丹,这个厂就有了外销渠道,销售结构就不单一了。也从另一方面,加强了工厂的抗风险能力。
那个厂?董晓丹摇摇头。
那个厂早晚要暴雷,我才不去当冤大头。
尽管工人很能吃苦,也不怎么计较,只知道埋头苦干。
可管理人员素质太差,而且因为一开始资金不足,拉了很多人投资,所以现在即使有一两个管理者头脑清醒,想要对工厂各方面优化,可那些众多的投资者怕担风险,就坚决阻拦。
可是风险不是因为你固步自封,闭着眼睛不看,就会自然消失。
这充其量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这样的企业,我可不掺和。
“晓丹,我知道你不看好庆东,对庆云也有成见,可这工厂虽然庆东投资最多,但这厂也不属于他的,因为投资人比较多,所以他投的钱占比并不是很大。你可以不需要有这方面的顾虑。”周锦胜不知道董晓丹内心的想法,只以为她还是因为个人恩怨,才不愿意投资。
“叔叔,这是私营企业,不是国外的那种股份公司,这些投资的人会插手厂里的事务,所以我不愿意与这样一盘散沙合作。”不是看不起,而是不看好。
周锦胜又反复做了几次董晓丹的思想工作,见董晓丹丝毫不肯松口,也就只得放弃。
最后跟乡政府的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决定在现有的这个针织厂的南面,划了同样大小的一块地,开始建围墙,建厂房。
这个乡政府现在已经摸到门道了,要吸引投资,就要建好基础设施。
这个基础设施,不只是先建路,还包括厂房之类的,一遇到有合适的投资者,就可以很快投入使用。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不知从哪个渠道泄露的消息,说董晓丹也要到镇上来建袜厂了。
而且经过道听途说,三人成虎,到最后就成了:董晓丹见镇上的这个袜厂有稳定的销售渠道,利润高,眼红,就也想来分一杯羹。
然后周庆云就得意了:她不是很聪明吗?不是说我们这厂有巨大隐患吗?这会儿怎么不担心了?
周庆玉也不知是真是假,跟她老爸求证。
周锦胜只告诉她,是有建厂这回事。
周庆玉也没法再往下问了。
只是心里更加不确定:那些个什么管理,什么制度,都是骗人的玩意吧?这小工厂啥体系也没有,就这么简单、粗暴,不也照样挣钱?
不过,董晓丹是她最尊重的姐姐,她心里有疑问,但也没有像周庆云那样质疑出来。
时间过得很快,又一年年底快到了,这次库房里的存货前所未有的多,估计要两三辆车才能装得下。
虽然资金有点紧张,但是他们拿到了政府的贷款,还能正常运转。
而且陈林松说,这次有笔国外的大订单,要囤足了货,年前全部发出去,正好拿了款子回来过年。
所以,大家干得也特来劲,毕竟胜利在望了。
周庆云他们也等着这次分红来个大回血,虽然不指望全部就能回本,但快两年了,投出去的钱一分也没回来过,依然是只出不进,任由谁多少也会不安。
周庆东自然也把这一“好消息”传达了回去。
这时候周庆东第二个女儿,也快满一岁了。
他老婆就指望着周庆东拿笔大的分红,回来庆贺女儿周岁呢,
不管是申城的何家,还是周家,还是省城的周庆云他们,大家都洋溢在一片喜气洋洋中。
终于,三大卡车的货发出去了。
按老规矩,厂里一位负责人,也就是最先被朋友介绍与陈林松结交的闻伟,也是白子杰的一个表兄,跟车压货。
货发了出去,想着下一批出货,至少要在年后了。
既然今年到现在一直都很忙碌,厂里上下,从负责人到每一位生产一线的员工,几乎天天都在加班,大家已经很久没有休息了。
于是决定给员工放三天假,好好休息休息,再开始上班。
而且决定,从现在开始到过年,不再加班了,每天只上班八小时,每周日都休息,过年前要放假一周,早一点回家准备过年。年后要过了正月十五才恢复生产。
众员工非常开心,有假放,可以休息,最主要的,马上就要有工资发了。
这可是一年半的工资啊。
本来每个月不发工资,除非谁家有特殊情况,需要用钱的话,可以到厂里借钱,到年终的时候一起结算,多退少补什么的。
但一般不可能会补给厂里,因为厂里也不可能借很多钱给你,只会给你个几十块应应急,顶多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