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溪南埔之战尚未结束时,一看形势不妙的钟松,当即率领大部峒丁亡命西逃。在枕头山损失了数百峒丁以后,又在鹅髻峒附近遭到龙溪军的阻击,钟松趁龙溪军围歼其他部峒残兵之时,寻个空挡拼死杀出,总算没被龙溪军全歼,不过出征时的两千余峒丁已是损失大半。
不过即使如此,凭借残留的实力,金溪峒在闽西各峒之中已是一等一的大峒。即使曾经傲居闽西的新罗蛮和白石蛮本部,此时实力与金溪峒相比,也是略有不如,金溪峒完全可以凭着实力自立门户。
只是钟松知道,一旦龙溪军平定龙溪以后,绝对会趁机发兵新罗,将新罗完全收入囊中。大越国在白石蛮降部纷纷脱离以后,虽然尚有峒丁近四五千众,不过兵力却是极为分散,分掌于各部峒之手。若不形成合力,很容易被龙溪军一一攻破。到了那时,金溪峒也难免灭亡。
为了避免唇亡齿寒的恶果,钟松一回到新罗以后,就派人回去劝说父亲不要自立,并派出主力协同新罗蛮各部峒共同抗击龙溪军。同时全力支持驺昕继承王位,并优待相里氏。
为此,钟松来往穿梭于各部峒之间,痛斥投降派的误国理念,劝说各部峒凝聚在一起,共同抗击龙溪军。在钟松的周旋下,新罗各部峒分裂的趋势暂时得到遏制,共同抗击龙溪军的局面逐渐形成,钟松在各部峒之中的威望也愈来愈高。因此钟松也得到新罗王族和各峒的认可,驺昕登基以后,很快就被新罗王族委任为全军首脑。
果然不出呼护军将军的预料,听有人将主意打到自己的千余残兵身上,钟松不由得心中暗暗气恼。不过知道领军将军是个有头无脑的莽货,也并没往心里去,只是淡淡应道:“领军将军说的不错,无论是战还是撤,对龙溪军进行必要的狙击和骚扰还是应该有的,免得龙溪军毫无阻挡的进入新罗,同时也为我军下步行动争取时间。本将手下千余峒丁虽为精锐,只是经过数次激战和千里撤退,孩儿们早已是疲惫不堪,而且军中甲胄和军械也遗失大半,短期内很难形成战力。”
领军将军见钟松居然夸奖自己,心中也暗自高兴,接着问道:“大将军以为我军下步应该如何安排?”
钟松看了看其他将官,见其他将官也都用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王城如今已经失去天险保护,而且王城兵力空虚,若是强守,凭借龙溪军强大战力,我大越君臣难免被龙溪军一网擒获。所以本将以为,王城已经失去坚守的必要,必须尽快迁都他处。而后在利用国内险要地形节节狙击龙溪军,为我军积蓄实力,集结军队争取时间。龙溪至王城群山隔阻,道险路远,补给不便,待到龙溪军师老兵疲,后继不至时,我们再一举出击,全歼王城一带的龙溪军。”
钟松说罢,众人纷纷点头。此时,接任丞相一职的驺清说道:“大将军言之有理,王城已经无险可守,需尽快撤离。只是王都撤往何处?我军又该如何狙截龙溪军?大将军心中可有成见?”
钟松笑了笑,露出两排红黑色的牙齿。挥了挥手,两名亲卫手持大越国地图站在当中,众位将官也纷纷围了上来,听钟松分解。“诸位,成见盘某说不上,不过想法还是有一点的。在此说出,请诸位同僚共同谋划。”说罢,钟松手指王城南部山岳,继续说道:“从上坪(适中镇古称)进入王城川,道路有三,分别是小溪谷道、东肖谷道以及坎头(今坎市)谷道,不过东肖谷道山高林密,少有人居住,道路难行,估计龙溪军应该不会由此经过;而坎头谷道距离上坪太远,龙溪军若由此进入王城川,需要绕远而行,估计可行性也不大。所以龙溪军最有可能走的就是小溪谷地。我军只需在险要之处节节骚扰堵截,就可延迟龙溪军行程。至于派哪一军前往,目前可用之兵唯有宿卫一军可用,所以本将建议由驺璜将军率六百宿卫,以及本将手下四百峒丁前往阻敌。不知驺璜将军以为如何?”
驺璜也是新罗王族,乃驺虎从弟,充任左卫将军,是总领宿卫军的中军将军驺虎属下,统领宿卫左卫人马。驺羕出征之时,留下一千宿卫交与忠心耿耿的驺璜率领,护佑王城和王宫安全,也是大越军不可多得的精锐。驺璜对钟松虽有好感,不过出于对非王族将领的担心,对钟松戒备心甚浓。钟松如此安排,也是另有深意。
驺璜也在会议现场,听钟松如此一说,心中警惕顿起。只不过钟松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且钟松也未令他全军前往,还派了四百金溪峒峒丁相助,还真的让驺璜找不到推脱的理由。当下也不搭话,只是点了点头。
见驺璜应承下来,钟松心中暗喜。不过他也并非如楚楚说的那样,除了莽勇以外再无是处,作为金溪峒少主,他自然知道如何掩饰自己的心情。当下朝驺璜微笑示意,接着说道:“至于王城迁往何处?这本非盘某一介武人所虑。不过承蒙丞相垂问,某以为王城应重新迁回新罗王城。缘由有三:一是新罗乃是大越发迹之地,城内原有王宫。而且新罗与王城之间大山重重,地势甚为险峻,龙溪军攻之不易;其二是新罗土地平整,物产丰饶,户口仅次于苦草。虽西有白石蛮威胁,不过白石蛮残部已经不堪一击,不足为虑;其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