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踩到掉落的树枝上,清脆作响。
依旧是一片熟悉的安静,飞鸟不入,风息不动,太宰治鸢眸沉静,与清十指交叉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
落在身侧人的视线宛若幽蓝色的深海,在平静海面的遮挡下看不到里面的起伏。
太宰治唇瓣微动,眼底是一片娇艳的红,本该是令他极其欢喜和熟悉的色彩,却反而使得他内心波动起来。
火红色的嫁衣穿在女人身上当真是极美的。
绚烂的红色,耀眼的色彩自那一刻起,永远在太宰治心底牢牢占据着惊艳的位置。
前提是……衣服只是衣服,坏了可以补,不想要了可以扔……
而不是……毫无根据以一种幽灵的形式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所珍爱之人的身上。
太宰治唇角近乎抿成一条直线,那双天生与多情适配的鸢眸仿佛高山的积雪,纯粹的冷,纯粹的不染一丝情绪。
十指交叉的另一头,更加纤细白玉般的手指的主人也是悄悄蜷缩了一下手指。
身披火红纱衣,炽热的火焰攀上雪肌,宛若这苍白世间最艳丽的色彩,青丝披散,随着莲步轻移,腰间环佩叮当作响。
为了配合这一身衣服,远山黛眉下,金红衬得一双明眸更显出几分冷艳绝绝,那是一种火舌舔舐上冰川的绝艳风情。
清低眉敛目,卷翘浓密的婕羽盖住内里的眸光,不点而朱的红唇微抿。
她早已和太宰治心意相通,又怎会感受不到他内心的波动。
再次回到苏醒之地,她的心情说不说好也说不上坏,此次前来,只为揭开她这座躯壳的重重迷雾。
想着清轻轻抚慰上了自己的心口,即使是再无知再失去记忆的存在也会不由自主的探索自己的身体。
而她……
幽深的眸光一闪而过,她并没有告诉太宰治自己的身体状况。
就算说了,没有解决的办法,也只是让他跟着徒增忧虑而已。
她已经有些许猜测,只是……
清扭头看着眉宇间些许烦躁的少年,她清楚的知道这个昳丽少年面上难得的躁意是为了谁而而生的。
只有他,只有太宰治,只有夫君!
此时此刻,清突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也平静不下来了,他忧她也随之忧,他乐她也随之乐,他痛苦……她比之更加无法忍受。
“是吗”她蓦地一笑,眼睛却好似更加明亮。
“原来是……爱啊!”她喃喃低语。
“嗯?阿清,你在说什么吗?”太宰治疑惑。
清摇摇头,笑而不语,当着他的面,她眸生凌厉。
一滴红艳如珠的血滴在空中旋转,吸引了太宰治的目光,接着径直朝着他而去。
太宰治还没反应过来,他眼中的血滴就以一支离弦之箭的速度,离他越来越近。
刹那微凉过后,太宰治低头就看见自己的锁骨上赫然多出一枚红艳艳的痣,如血的红似乎散发着一种奇异的魔力。
与此同时,太宰治心头一跳,虚空中好像有什么联系在了一起。
“阿清!你这是做什么?”
太宰治的目光如炬,收于眼底的那抹明晃晃的苍白让他的心骤然紧缩了一下,随之而来的便是密密麻麻的针扎般的痛楚。
还不待他继续感受下去,痛楚就恍若一缕云烟随风消散,仿佛从来不存在,是他的错觉一般。
太宰治会信吗?
不!太宰治灼灼的眼神几乎要把清烧出一个洞来。
“你做了什么?”平淡的语气,但暗沉如深渊的鸢眸却怎么也不会让人误以为他此刻的心情是平淡毫无波动的。
事实上,太宰治看着人在自己眼前就毫不留情的伤害自己。
哪怕她的面容重新变得红润,心中的痛楚消失,他也忘不掉那一瞬间却如同永恒般烙印在心底的苍白。
那是什么感受呢?
太宰治牢牢的记得,鸢眸闪过迷茫。
那是如坠冰窟的冷寒,是无尽的黑暗,是光的黯淡,是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绝望,是那一秒窥见的如婴儿般蜷缩身体,被黑暗渐渐侵蚀的……自己。
“为什么……好疼啊……阿清”
望着太宰治难得脆弱迷茫的模样,清心头一紧,眼中干涩,她没有明确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紧紧抱住他,一遍一遍的念道:“我没事”。
“我真的没事,夫君别担心。”
如同母亲轻轻拍打婴儿的背一样,她同样怀着无限怜惜的情感抚摸着太宰治的背,尽可能的安抚下去。
太宰治不言,张开胳膊回抱住,他的力气很大,大到仿佛要将人融入身体里面一样。
感受着太宰治的微微颤抖,清也只能不停的柔声安抚。
她不后悔!
在太宰治看不见的角度下,清一边抚慰着他的脊背,眸中的坚定清晰可见。
她的心头血可以为她的夫君增添一份保障,可以让他提起的心稍稍安定下来。
只要有了她的心头血,无论何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