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朔口中的翁大使,是礼部掌管铸印局的大使,一个不入流的小吏而已,连品阶都没有。
当然,官职不论高低大小,只要差事办得好,都值得尊重。
赵朔是翁大使的上峰,邀请上峰到家里喝酒很正常,但在别人家睡了人家的妹子,这就很值得寻味了。
阿庆应下这个差事,宽慰了花氏几句便出去了。
她寻了个机会问乌嬷嬷:“娘她怎么了?”
这几天肉眼可见的憔悴了,看着精神也不是很好。
地上撒了一地的金桂,二哥衣服上还挂着桂花,结合散在地上的桂枝,阿庆知道他二哥肯定被娘揍了。
娘都有好多年没揍二哥了。
二哥就算在外面乱搞,娘就算生气应该也不至于动手才对。
肯定是娘本来就心烦,二哥这还是撞枪口上了。
做女儿的关心母亲,乌嬷嬷自然没有瞒着她。
“前朝不少大臣奏请皇上选秀,直言皇上子嗣不丰,皇上拒绝了,那些个官员又转头弹劾娘娘不贤惠,娘娘为这事情正伤神着呢。”
“原来是这样。”
阿庆没上过朝,而且这段时间她都在忙自己的事,当然不知道前朝发生的事情。
她有些无语,他爹都三个儿子了,还子嗣不丰?
生那么多有什么用,像英国公步自明那么多儿子,也不见有几个成器的。
碌碌无为也就罢了,其中一个还喜欢男人。
生那么多没用的出来吃干饭不成?
这些大臣闲的无事盯着别人后院,还不如将精力放在如何治国上面。
“爹都拒绝了,娘何必独自伤怀。”
阿庆知道以她爹的性子,绝对不会同意选秀。
他要真想,早十几年就有了,如今一把年纪就更不可能了。
“可能那些大臣的话说得太难听了。”
文官骂起人来都恨,有时候你还没办法反驳。
那些话传到花氏耳中,花氏又不可能直接找大臣骂回去。
朝臣不厌其烦奏请赵益选人充盈后宫,花氏这会儿撞上去,可不正好给别人递了把柄。
“嬷嬷,爹肯定没那个心思。你好好宽慰娘吧,叫她放宽心些,有什么事还有我们这些当儿女的在呢。”
乌嬷嬷也道:“奴婢会劝娘娘的。”
从坤宁宫出来,阿庆招手叫丁鱼过来,嘱咐她去查那翁家姑娘的事情。
“查仔细点儿。”
这女的要是个心思沉的人,二哥的后院可就热闹了。
丁鱼领命出宫。
翁家祖上虽有人显耀过,但已经没落了几代,如今清寒得很。
那位叫翁立的铸印局大使住在一栋位于南城的两进宅子里,宅子坐落的位置有些偏,地段也比较便宜。
这个时辰,翁立正在礼部当差,家中只有妹妹翁婉仪在。
翁婉仪正在丫鬟的伺候下,喝下热气腾腾的安胎药。
若是阿庆在,定能认出她就是那天在书肆前跟赵朔拉扯的姑娘。
一碗药下肚,丫鬟取来蜜饯给她含上。
翁婉仪娇媚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她眼含期待,“也不知王爷那边怎么样了。”
丫鬟笑着应承道:“王爷说过会对姑娘负责,姑娘就等着住进朔王府吧。听说那朔王妃膝下没有儿子呢,等姑娘给王爷生下长子,即便是王妃也得让您三分。”
她们家姑娘很得朔王爷欢心,有了恩宠,再有子嗣傍身,翁家很快就能起来了。
到底是不光彩的事情,翁婉仪面上也有些羞恼。
不过丫鬟说得对,若她这一胎是儿子,那就是朔王府的长子。
即便伏氏贵为王妃,没有子嗣撑腰也枉然。
伏氏家世地位,父亲这么多年都只是一个六品小官。
哥哥就不一样了,哥哥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又是正经的进士出身。
搭上朔王府的路子,相信他们家很快就能起来,到时候别说侧妃的位置,就是正妃也不是不可能。
翁婉仪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守门的婆子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姑娘,宫里来人了!”
翁婉仪和近身伺候的丫鬟不约而同露出笑意。
翁婉仪知道今天赵朔会进宫求旨,她以为是来宣旨封她为侧妃的,谁知道结果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这些人不是来宣旨,而是来给她灌堕胎药的。
为首的宋嬷嬷是方妈妈特意选的,她一脸横肉,看上去凶恶得很。
翁婉仪听到要给她喂堕胎药,顿时骇得脸色煞白。
她强撑着道:“你们这样做王爷知道吗?难道就不怕王爷降罪于你们?!”
宋嬷嬷冷笑一声,“我们可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就是王爷怪罪,那也有娘娘给我们顶着。”
再说王爷怪罪又如何,难道他还敢违抗皇后娘娘的命令不成。
翁婉仪气得发抖,她惊叫道:“我怀的可是王爷的孩子!”
宋嬷嬷端着药碗一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