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思维组件藏起来的记忆复苏,他如今可以说上一句:
“我感觉我现在知道的很多…非常多。”
他抬起头望向天边坚定地说道:“所以我得去世界尽头。”
他一脚踏出,来到了城市的边缘,看着那茫茫的云海没有轻举妄动。
因为他知道简简单单的一句“前往世界尽头”想要完成的话其实是一个非常困难的事件。
“空洞是无限的,有着无限个无限的,是指数的无限,乃至更加……”
因为这其实不单单是“无限”,它还是“未知”。
以至于速度这种东西很难暴力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光有速度不够,还需要一条“路”,这是非常好理解的问题,沈檐早就体会过了。
所以这不是他停留在城市边缘的原因,因为沈檐现在已经可以用告密者权限在空洞内的两地之间连接出一条“秘密”的路径,然后将其“诉说”了。
真正让他停下来的是他没法用念头去描述那个“世界尽头”。
他体会着那种感觉,皱着眉头喃喃道:
“一道念头浮现就会在半路断开,就仿佛两点一线的另外一个点不存在一般……”
“不存在……那不就对上了吗,与ta界接壤的黑域确实会碰到不存在……”
沈檐稍微思索便知道了问题所在。
尽头与界限显然是一个交汇的概念,所以“世界尽头”这个“点”沾染了“不存在”的要素。
两点确定一条直线,但一个点不存在了,思“路”也就断了。
“看来第二层次的能力还没法触碰‘不存在’界限。”
沈檐有些苦恼地叹道。
虽然他现在只需要解开对权限上涨的压制就可以升上第一层次,但是那样比世界尽头先到的将会是其他黑域使。
所以他只能使用第二层次程度的能力。
但他并没有怎么担忧。
世界尽头该怎么去?这个问题他还有绝对能够解决的方案。
沈檐看向眼前飘着的一根透明的“线”,这是在他补完人思后自动出现的。
毕竟作为这个世界上唯二的“思维不完者”……不算那头已经躲于可能性的失色巨龙的话甚至是唯一一位,
他丢弃这一词条的行为所带来的“意义”似乎也确实足以让那位【线】乐意投下一道视“线”。
这并不奇怪。
当然要是没有,也不奇怪,毕竟就是个“可能性”嘛。
至于以“线”寻“路”这样做会不会有些浪费这么一次难得的机会……
沈檐想到这个问题时眼前闪过幻觉般的线条,随后脑海中就自动浮现了答案:
不会,因为它会建立一条意义特殊的「路」,或者说“轨迹”,这将给予他“可能性”——达成心中所愿的“可能性”。
于是他念头一动,那根“线”悠悠地向前飘去,一眨眼间就飘出了视野范围,随着刚到手没几分钟的第二根“线”也变作灰色,一条新的「路」建成。
沈檐看着那条在线褪色后仅仅存在于自己眼中的“轨迹”,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
“这条路无尽长,慢慢走吧…它似乎走不到头。”
随着他的诉说,黑雾从他身边弥漫。
“这条路又很短,一瞬间就会过去,因为它只有‘一个事件’。”
第二句话落下,告密者的虚像再次降临于世间。
“在某个‘事件节点’来临之前我需要抓住机会完成自己所有要做的事情。”
声音也不知从何传来。
“虚像”张开双翼,尾刃一甩,无尽的黑域归于一点漂浮在那双翼与尾之间。
“那个事件节点不会远,甚至很近,但又绝不会在路上冒出,因为这是‘线’给予的可能,是【线】的视线所看见的可能性。”
随着此句道出,线构的世界于他眼前展开一瞬,似乎在告诉他:
~万事未定,向前吧。∽
于是沈檐踏出脚步。
他一瞬便离开了东州城,离开了天衢,离开了天衢周边,离开了荒原与云海。
随后跨越连绵高山,傲游万丈深空,行过黄金大漠,穿梭迷瘴森林……
还有沸腾的池沼、深邃的幽海、雪原的圣峰、的……
无数的文明,无数的术系,无数的旅途。
无数的故事孕育,无数的见闻收纳,无数的文化经历。
于空洞的各处留下走过的身影与痕迹。
这条路确实很长,长到无法一处处去仔细描述,但这条路又确实很短,毕竟说到底都是一个事件——「行路」。
行于路上,或许依旧可以分作无数事件,但确实仅有首尾两个“节点”,因此哪怕在■■记录时都会默认将其划为“一个事件”。
途中唯二值得说道的或许就是“悖论拦路”,由“光速不变”概念超脱,名为「恒尺」的悖论神明。
实力不必多说,但是这可是告密者带来的规则,而告密者更是已经使用了虚像,有惊无险地解决了这个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