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装修过的不伦不类的山洞大厅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
    悔低下头思考了许久后眼神一定，仿佛下了什么决心，坐上椅子后问道：“……所以现在归一推行到哪儿了？”
    沈檐也站起身来，缓缓踱步着说道：“这里是龙之谷，六阶的那个你已经在对龙咒下手了。”
    悔的眉头皱了皱，然后说道：“这么早？这么说来‘撒网’应该也完成了……”
    “撒网？”
    沈檐其实已经知道了，问这一句主要是想让悔解释给边上的怪龙听一下。
    悔不知道这点，仔细地解释道：
    “除了天衢附近的地区，在外还有一片不可估量的空洞范围，而那里零零散散有着各种术系的存在，厄咒需要将它们也吞并，所以从黑域层面散播了许多支链种子用来侵蚀。”
    怪龙听后四对翼不安分地动弹了两下，又很快地静默了下去，不知思索着什么。
    沈檐知道圣约那里的“伤痛”就是其中之一。
    如果没有沈檐、没有歌尔薇丝，那么那颗种子大概率会顺利地生根发芽，最后将“元素”与“圣约”并入“厄咒”本源之中。
    由此也可以看出，天衢这片区域的规则强度相当之高，甚至需要归元教亲自进行侵蚀。
    沈檐若有所思地说道：“看来归元教背后的力量很强啊，可以影响整片空洞。”
    悔摇了摇头道：“顺应‘自然’罢了，想要将一切掌握手中自然困难，但归元教要做的只是凭借归元灾祸的力量。”
    其实是黑域律法的暗手……或者说归元教就是黑域律法之“手”。
    沈檐默默地想着，随后看向悔问：“那你这些都肯说，是打算脱离归元教了吗。”
    “我本来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归元教，又因为限制无法离开，还有第一圣徒的平行世界能力……”
    悔没有说下去，看上去确实是不想待在归元教了。
    沈檐挑了挑眉问道：“你是不是预见了什么？”
    “归一会成功，也必须成功，我将就着待在归元教那么久，也算是看出了点什么。
    归一的后果或许并不是我们这些后来的圣徒知道的那样，我们不过是工具罢了，一二圣徒才是主导者，而我们在归一后也将失去存在价值……”
    沈檐嘀咕道：“是时候该找下家了。”
    “还有没有下家都不好说。”
    说到这悔看了沈檐一眼，又很快地低下头，闭上眼紧皱着眉头，发出微乎其微的痛吟。
    沈檐没有说什么，他也许已经知道了列车让他来到此处的原因。
    归一所有术系对于一般人来讲只是个最强大的神明罢了，但对于黑域使级别来说却是干涉空洞的“跳板”，足以完成一些原本上“犯规”级别，却不触犯的操作。
    他如果不来这里的话，到时候归一完成，黑域律法就不仅完成了“仪式”环节，还有了足以影响空洞的“通道”。
    到那时候沈檐能够用着半个告密者权限自由活动的“机会”就要提前结束了。
    怪龙听了这么久也是明白了现在的情况，长叹了一声：“唉……早知如此就带着我龙族跟天衢官方的人类一块走了，也不知现在还来不来得及。”
    沈檐猛得转向它疑惑地问道：“他们要去哪里吗？”
    “据说是要离开空洞……”
    “什么！？？”
    怪龙被他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说道：“怎…怎么了吗……”
    沈檐神情复杂地平复了心情，问道：“你知道离开空洞有多么困难吗。”
    涉及“不存在”和世界间隙的“空无”呢……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但我听说天衢官方那帮人找到了一个通道什么的……”
    通道，“通道”？
    沈檐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说法，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通道……是了，有一个通道……”
    他喃喃道，但他其实只是隐约感觉确实有这么个东西存在，并且他需要抓紧，这是他“较为轻松地离开空洞的机会”。
    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大概率会让人感到困惑，但他习惯了，见过的超模存在太多。
    说不定早就有一堆他经历过，但他自己不知道，甚至没人知道的事情——这种情况并不奇怪。
    毕竟他没有【超忆】……甚至连一般属于“理论内”概念的【超忆】都没有用。
    这些可以先不论，重点是通道有“时效性”，而在此之前他要先阻止黑域律法打断他的“机会”。
    紧迫感浮现于沈檐脑海中，他有些站不住了，将眼罩一摘就往外走去，并说道：“我要去快点解决这件事，你们随意吧。”
    他快步走出山洞，然后踏入空而去，一瞬间就行至了视野尽头。
    怪龙跟到洞口看着他那毫无术法痕迹的踏空而行，呆呆地说道：“他要去干什么……”
    悔也走了出来，视线落在空处简单明了地说道：“归一。”
    “他要去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