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这么久沈檐估计她是无话可说了,考虑到目前对方处于无力反抗的境地,但又明显能看出自己没有多少恶意,所以问东西应该会比较容易。
再不济还有告密者权限嘛,也不需要对方全都说出来,多聊几句总会得到想要的答案的。
他这么想着,于是用构造术造出三张椅子,一张反手推到身后,一张放到怪龙女孩身后,自己坐在了最后一张上,手里出现一个茶杯。
这手是学常宇的,因为干站着聊天确实有点尴尬。
沈檐一边喝着一边翘起二郎腿,随意地说道:“归元教也只是把你当自爆卡车而已,没必要为他们保什么密吧,莫非还真有什么宗教洗脑之类的?”
怪龙很配合地坐到了椅子上,想了想又开口说了两个音节,手里出现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冰激凌。
而悔只是冷冷地说道:“加入归元教是我自愿,因为我讨厌术士的目光,归元教的最终目的会让术士与术法都不复存在。”
讨厌术士的目光?
沈檐与怪龙对视了一眼,忍住回头看悔的冲动,继续问道:“为什么讨厌?”
悔注意到这个动作,表情怔了一瞬,保持着原本的语气说道:“为什么…呵,我本就讨厌目光,术士的目光里更是掺杂着一堆杂质,让我感到反感。”
沈檐眨了眨眼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很快地追问:“杂质是什么意思。”
“真正的普通人目光也是非常普通的,但术士,准确的说是生活在这个术法体系下的所有生命的视线都被术法污染了!真的…你能感觉到的话就会知道那有多么恶心。”
悔说着偏过头去,仿佛想起了那种恶心的感觉。
但告密者权限却突然触发运转,一段话语从沈檐脑海中浮现:这个世界的术法体系不够自然,被太多多余的东西干涉过,需要重塑或者到达一个没有被污染的地步,两种方法都可以。
这是……悔的心里话?而且是她故意说的,毕竟刚才都没有。
沈檐琢磨着暂时没有戳穿这件事,然后说道:“是不是就好像那一道目光背后却有无数人在窥屏?”
“对…”悔有些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呃呵……”沈檐不太自在地笑了一声,很快就恢复平静,并没有解释什么。
难不成要我告诉她:告密者权限大概就是窥屏的其中一位,而我就是告密者?
拉仇恨的事还是问完问题再说吧……
沈檐缓缓说道:“有没有可能是术法体系被污染了,只要跟着天衢研究术法迟早能剔除这种污染呢?”
虽然这起码要最低限度的黑域使级别的力量——但他不就是黑域使吗,而且已经可以完成质变了,只不过时候不到暂时压制着罢了。
悔沉默了许久,似乎也是知道这个可能性的存在,所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晌后她终于想清楚了要说的东西:
“就算真的如此,我们归元教靠的可是归元灾祸的力量,我们圣徒的一切都在归元教的力量笼罩下,这种力量天衢要研究到什么时候去?”
告密者权限再次激发,翻译出了她的言下之意:我被归元教的力量限制,你想让我说什么我也说不了。
“聊一聊吧,说不定我还能帮到你什么。”
沈檐淡定地喝了一口茶。
一旁的怪龙瞥了他一眼:“你也问过我需不需要帮忙……”
它没有说下去,但是那意思很明显了——它想问一句“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活雷锋吗?什么都要帮。”
沈檐平静地摇了摇头道:“当然是因为列车的指引,我感觉这里有我需要做的事情。”
说着两人半懂不懂的话,感受着两道茫然的目光,沈檐又喝了一口茶,已经开始体会到告密者当谜语人的快乐了。
“……”
“就算如此我也是归元教的圣徒,厄咒是归元教的东西,不需要你帮忙。”
她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告密权限翻译后就能明白她的意思了:限制来自于厄咒,现在的厄咒已经十分强大,我不觉得你能处理。
“呵呵…”
沈檐笑而不语。
关键的信息已经被对方说出,告密者权限顿时就有了反应,庞大得信息流在架构的通路间穿梭着,已经有些习惯了的沈檐阖上了眼,等它“计算”完成后才睁开。
“…所以你们是要创造一个‘归一’的世界喽。”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
“当然……你怎么又知道是归一了?我明明没有提到这个……”悔停顿了一下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她假装惊慌地质问道:“你用了什么术法!?为什么我一不注意就告诉你这么多东西了!”
“……装得太夸张了啦。”沈檐叹了一声说道。
悔闭上了嘴,不想说话了。
但告密者权限已经告诉了沈檐他想要知道的东西。
——“归元”和“归一”的差别。
简单来说就是:归元灾祸会将整个世界导向“回落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