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颜三人所处的密室十分隐蔽,且这里能清晰的看到外面,如此,倒也不担心会错过好戏。
只见黑漆漆的长廊中突然出现了几只火把,火光微弱,形同幽冥鬼火。
哒哒哒——
幽森阴暗的环境中,渐渐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最里面,被刺穿琵琶骨的男人,立刻睁开了那双黑沉沉的眼眸。
他略显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一张脸虽饱经风霜,可依旧能分辨得出线条分明的棱角与精致大气的五官。
“呵呵,终于忍不住了么。”
若不是因为他“无意间”吐露了玉玺的秘密,林烁舟断不可能留他到今日,不过幸好,他还是想法子保住了自己的性命。
“瓦图。”
眸中划过了一抹痛惜,看着男人狼狈至极的模样,岳明依略有些激动的挣了挣了身子,她原以为他们只是将男人关起来,没想到他们竟会用刑。
锁骨下方,两个黑乎乎的血窟窿正狰狞的穿着银钩,还有他的身上,遍布血痕,一眼望去全是伤口。
岳明依猛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知是演戏还是真情流露,眼底深处竟渐渐凝聚了一层泪花,“将军,都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好歹是自己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岳明依有些于心不忍的移开了视线,丝毫没有看到瓦图眸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杀意。
“将军,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四年前,林烁舟初到洛城时,瓦图便给了他迎头一棒。
那一次的战场失利,几乎敲碎了少年内心的傲骨与坚守,他咬着牙记着恨,一步步成长至今,其中付出的血和汗,在抓到瓦图的那一刻,便通通值了。
晃了晃身上手臂粗细的铁链,瓦图笑的森冷,一双眸子宛如隐藏在暗夜中的野狼,恶狠狠的盯着自己的猎物。
“自然,你该遗憾没有弄死我,否则,若你落在我手中,定会比现在凄惨百倍。”
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林烁舟漫不经心的抚了抚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他唇角一咧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贱兮兮的道:
“不牢将军挂念,若到了那时,我便是死,也不会如你这般苟延残喘,沦为阶下囚。”
这是明晃晃的嘲讽瓦图贪生怕生,毫无君子气节。
“呵,那便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探出猩红的舌尖,男人缓缓舔过下唇,终于舍得移开目光,落在了太子身上。
“你便是霄国的储君?不过如此。”太过温和,没有一点儿为君之相,这样的人,注定走不长远。
神色不变,太子并没有因为瓦图意味不明的话,而产生半点情绪波动,他眼眸一瞥,示意手下将岳明依押送上前。
“听说瓦图将军对岳姑娘情有独钟,甚至不惜为了她以身犯险,那么孤想看看,为了她,你究竟能做到哪一步?”
是寻到了真命天女还是随手玩玩,一切即将揭开谜底。
“将军。”眸中泛着莹莹泪光,岳明依痴痴的望着瓦图,柔情似水、满是不舍,“将军,明依终是不能陪你了。”
她方才被人带走时,简单的整理了下自己,虽无法与过去明艳优雅的自己相比,可岳明依相信,无论什么时候,瓦图都会对她心动不已。
“将军,我们来做一笔交易如何?只要你愿意说出玉玺的下落,这女人便可以活命,除此以外,我保证不再用刑,让你安然无恙的抵达京城,如何?”
指尖缓缓搭在腰侧的剑柄上,林烁舟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长剑,雪白的剑光时不时划过大牢,渐渐营造出了一股肃杀的气氛。
“这便是你们的目的?用你们霄国人,来威胁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瓦图微微一愣,转而癫狂大笑了起来。
他接近岳明依不过是为了套话利用,可这群蠢货却真的以为他动了心,真是好笑。
乐不可支的颤着胸膛,瓦图神情愉悦,完全顾不得崩开的伤口,他恶劣的看向岳明依,黑沉的眼眸宛若淬了毒,带着满满的恶意。
“就凭你也想得到我的爱?若非你是兵部侍郎之女,我岂会留你到今日。”
愚蠢、自大、狂妄……
这般蠢货,他能忍受她待在自己身边这么久,暗地里不知做了多少心理建设,偏她还沾沾自喜,以为彻底拿下了他。
“本将军阅女无数,又岂会栽在你手中,蠢货,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面上的神色骤然一僵,岳明依只觉得手脚冰凉、如置冰窟,连带着心中升起的愧疚之心,也全盘熄灭,转而换上了浓浓的怒火与难堪。
“呵~也不知是谁宝贝长宝贝短,若我是蠢货,你又是什么好东西,而且……”
目光下移,缓缓在瓦图大腿处转了转,岳明依正想说什么,对面的男人却陡然神色大变。
“住口!岳明依,你若敢胡说八道,本将军便剐了你!”
嗯?有大瓜!
无论是林烁舟与太子,还是躲在密室中的林婉颜三人,瞬间眼神一亮,八卦的竖起了小耳朵。
说啊,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