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与珞的西路军在寿州集结之后,顺利渡过淮河,但并没有一直向正北方的宿州进兵,而是转个弯兵发顺昌府。
顺昌府也就是后世的安徽阜阳市,宋初称为颍州,后来升为顺昌府。
不管是文天祥还是张世杰也都不约而同地派出先头部队试图咬住孙参政和高兴,但现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
鞑子也是会依托有利地形半路设伏的,以至于追击的宋军前部再次遭受了不小的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宋军被迫做出改变,转而采用更加稳妥的行军方式。
赵昺本人更是严令两路大军的前、中、后军的间隔不得超过二十里地,以便主力部队可以随时驰援各方。
在宋军的前面有鞑子层出不穷的袭扰,而后面的火炮部队由于装备沉重行动缓慢。
故而,宋军的第二次北伐可以说行军速度极为迟缓。
具体以洪泽湖为界,西侧为赵昺和文天祥的行动路线。张世杰等人则沿着湖水东侧北上。
宋军的作战意图很明显,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左右两个方向包抄伯颜的大本营——徐州城。
一个月之后,也就是大宋祥兴十三年(1290年)二月中旬。
赵昺的中路军已经抵达宿州附近,距离徐州已经不足二百里。与此同时,张世杰的东路军也骆马湖西岸,距离徐州不过二百余里地。
骆马湖历史悠久,原本属于地质陷落形成的,故而在历史上地震频发。宋代,这个地区土壤相当肥沃,周边数不尽的良田。
有水,才能有田。
也就是说如果从滁州算起,五百里的路程,宋军走了整整二十多天的时间,绝对的龟速前进。
平均算下来日行不过二十里,这个速度和赵昺的第一次北伐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丞相,没想到伯颜能给我朝造成这么大的麻烦。”看着眼前的宿州城,赵昺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赵昺也曾自认为自己在战场上属于策无遗算的存在,但自从过江以来发生的一系列意想不到的事情,让赵昺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位蒙元的名相。
“官家,老臣考虑欠妥,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至于我军屡屡受挫,此臣之罪也。”略微落后半个身子的文天祥拱拱手说道。
文天祥说得没错,短短不过五百里的路程,这位蒙元名相可以说把兵书上的各种战法都尝试了一遍,遇水则半渡而击,遇山林则巧设伏,遇平原则派出骑兵一番袭扰之后又如兔子一般扬长而去。
最关键的是元军每一次出击的时间把握的都恰到好处,根本不给宋军以反击的机会。元军往往在宋军即将展开绝地反击之时快速脱离现场,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伯颜的做法无形中令宋军有些疲于应付,又好似有一种一顿猛拳击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让宋军有力使不出来。
“丞相不必自责,如果非要这样说,朕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了么?”转过头的赵昺一脸无奈地说道。
……
虹县。
也就是后世的安徽省宿州市泗县。泗县古称“夏丘”,又称“虹县”。
泗县在宋朝虽然归泗州管辖,但和泗州城并不是一个地方。
最早的泗州城始建于北周时期,后历经战火毁于一旦,唐宋时期到满清之前的泗州古城位于江苏盱眙县的淮河岸边。
由于这一段漫长的时期,黄河是夺淮入海的,洪泽湖水位不断抬高,到了清朝,泗州古城彻底沉没。
虹县衙门内,大宋君臣齐聚一堂,召开和伯颜决战前的最后一次军事会议。
这是一场至关重要的会议,同时也是一场战争总动员。
在等待了十三年之久,宋蒙之间的大决战一触即发。文天祥等人群情激昂,三军将士斗志旺盛。
胜败在此一举!
胜则攻克大都指日可待;败则退回江南,宋蒙成划江而治之势。
这一次的御前最高会议被赵昺的史官们详细记录在案,以供后人评述。史称:“虹县会议。”
会议之所以选择在虹县举行也是有原因的,虹县位于宿州和宿迁的中间偏南。
三者之间呈倒三角形,此地距离两路宋军主力的距离相仿,而且相对处于“后方”,从安全角度考虑也是非常合适的。
除了留在前线的宋军将领之外,其他高级将帅悉数到场。人员太多,以至于不大的县衙看起来颇为拥挤。
“诸位,我朝和蒙元的决战就在今日。”端坐在椅子上的赵昺环视众人,言语之间中气十足。
“官家,如今我朝已经攻克下邳、萧县,对徐州城形成东南西三面包围之势。请陛下下旨,一战克徐州,活捉伪元伯颜。”文天祥作为宋军最高军事统帅,自然当仁不让地率先表态道。
下邳就是后世的江苏徐州邳州市。宋朝时期的萧县属于后世的安徽淮北市。
“丞相,伯颜情况如何?”在经历数次挫折之后,赵昺也沉稳多了。
情报头子赵与珞此刻正率军前往京西北路,故而关于蒙元的动态,赵昺只能询问右丞相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