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篱很是无语:“爸,你不是说你养我吗?现在就想把我推给别人了?你可不能推卸责任。”
“不推卸,爸当然不推卸,就随便问问。你要是没这个想法就算了。”
陆霖乐呵呵改口。
女儿还小呢,还不到十六岁,现在谈终身大事还早着呢。
就算她终身不嫁又如何?
只不过是见这兰桥溪着实不错,又喜欢沈清篱,他才这么多了句嘴。
感情的事,就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
沈清篱微微笑了笑,反过来问他:“爸,你跟妈怎么办?你总不能跟别人也说你们私定终身那一套吧?”
“有何不可?”陆霖说,“你妈就是我妻子,你是我女儿,我为什么不承认?”
张月娘却摇摇头:“不,我觉得这样不妥。”
沈清篱也点头:“我也觉得,这会影响你的仕途。”
他可是宰相,而且实施新政,影响到许多人的利益,一举一动不知被多少人盯着。
贸然钻出来一个私定终身的妻子和一个弄丢了的女儿,说不定会有人拿这事大做文章。
陆霖傲然说:“我不怕,他们爱怎么针对我,我都无所谓。难道我怕了他们?退一步说,只要找范建报了仇,我就是不当这个官又如何?”
张月娘叹道:“不光是这个原因。我还有几个孩子,我不希望别人对他们说三道四,不希望他们以后觉得自己是拖油瓶,在家里抬不起头来。而且,沈承堂毕竟是曾经那个张月娘的丈夫,我不想他死后戴绿帽,也不想败坏张月娘的名声,更不想让别人说清篱是私生女。”
如果照陆霖给兰桥溪的那套说辞,那么,张月娘便是怀着身孕嫁给沈承堂,这对逝者的名声不好。
陆霖闻言,看向沈清篱,眼神很是不忍。
“你倒好办,我再娶你便是,总之是要让你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进我家大门。可是清篱,别人只会当她是我继女,太委屈她。”
沈清篱连忙说:“不要紧,只要爸妈知道我是你们的亲女儿就行了。只要你们爱我,别人怎么看我有什么关系?我才不在乎。”
沈清篱是真的不在乎。
不相干人的眼光,何必在意?自己过得快乐就好,人没必要活得那么累。
张月娘赞成:“清篱说得对。阿霖,只要你对清篱好,当她是亲女儿,别人自然不敢怠慢清篱。”
陆霖嗔怪道:“什么叫当清篱是亲女儿?清篱本来就是我的亲女儿。”
张月娘抿嘴一笑:“是我说错了。我是说,在别人眼里。”
陆霖站起身,在屋里默然踱步。
踱了好一会,他终于停下来,说:“好吧,就这么办吧。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清篱在我心里的位置,谁也别想看不起她。”
张月娘搂住了沈清篱。
这样做,的确委屈了女儿。
沈清篱倒不在乎,比起私生女,她更想当继女。
她挣开张月娘的手,说:“我去找兰桥溪,让他帮我们隐瞒。”
说完,她走出了房间,并贴心地把房门关好,给父母创造独处时光。
沈清篱找到兰桥溪时,他正坐在花厅里,捧着几张手稿在看。
“你在看什么?”沈清篱走过去问。
兰桥溪将手稿递给她:“看你讲的故事,这个故事跟你自己的故事挺像。”
沈清篱接过去看,见是在书肆讲的故事当中的一个。
这个故事的确跟陆霖编造的故事挺像。
这不奇怪,沈清篱本就是有意识地准备了这些故事,想让父亲看到后,能够来找她们。
没想到,这些故事还在刻印当中,他们一家人就团聚了。
沈清篱把手稿还给兰桥溪,说:“你能不能帮我个忙,不要把我真实的身世讲出去?”
“为什么?”兰桥溪惊问,“你爹怕影响他的前程,不肯认回你们?还是说,他家里有妻子了,不好安置你们?”
“不是的,是我和娘不愿意。”
沈清篱便把刚才他们一家人商量的话告诉他。
兰桥溪明白过来,举起一只手,作发誓状。
“我答应你。我在此立誓,一定替你和伯父伯母保守秘密。”
“谢谢。”
沈清篱突然觉得,兰桥溪怎么那么可爱呢?
跟他相处总是很舒服,无论何事,不需要她多说什么,他总是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兰桥溪放下手,迟疑了一下问:“清篱,你爹是不是姓陆?”
沈清篱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
兰桥溪一幅果然如此的神情,说:“因为你啊。你那次在书肆,听见宰相陆霖的新政,特别关注。我就猜,或许他跟你之间有什么关系,只是你不说,我也不好问。”
沈清篱再一次在心里暗赞他的聪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他。
沈清篱偏头打量着他,问:“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你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有什么感想?”
兰桥溪老老实实告诉她:“刚猜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