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阴暗潮湿,黑色皮鞋踩到地面的咯吱声踏破牢内的寂静,犹如死神降临,步步逼近。
五个小时没见,顾贺已然和会所里趾高气昂地模样大不相同。
四肢都被铁链捆绑着,甚至连脖子上也没有避免,稍微挣扎一下都会换来更加剧烈的扯动,五马分尸般的痛楚让顾贺的脸颊早就没有了颜色。
顾贺的耳廓被凝固的血液糊住,以至于外界的声音听得并不是很清晰。
等到从头到脚被淋上了辣椒水,男子才嘶吼着清醒过来。
浑身上下的红不知道是刚溢出来的鲜血还是火红的辣椒液。
灼烧感瞬间遍布顾贺身上的每一处伤口,撕扯的痛楚让他恨不得马上死去。
顾贺挣扎了许久,等到地牢内彻底没了响动,顾亦辰才缓缓走出。
皮鞋踏破地面平静的水洼,与生俱来的王者气焰让地牢中的老鼠都瑟瑟发抖。
“顾贺,你不该动沈千宁。”
顾亦辰冷冰冰地说着,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指间的戒指,摩挲着上头雕刻的‘sqn’三个字母。
“哈哈哈哈…”
顾贺突然发出了一阵冷笑,满是血水的嘴巴半张着,任由津液垂直着滴落。
顾亦辰睨了男子一眼,透着寒光,恨不得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嫂嫂脸上要留疤了吧?我那一口可是咬得出血了。”
这话一出,阿左觉得地牢内的温度又下降了不少,默默朝顾亦辰的反方向挪了挪脚步,免得一会儿打起来误伤到他。
顾亦辰显然被对方说的话影响到了情绪,胸膛起伏不已,脑海中只要一想到女孩坐在浴缸内失魂落魄的模样,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惜了这么美的女子,啧啧啧……”顾贺还在不知死活地说着,下一秒,脸上就挨了顾亦辰用尽全力的一拳。
顾贺毫无招架之力,再开口时,从嘴里吐出了几颗血牙。
“你以为你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会对她产生什么影响吗?顾贺,她不是你,她生来高贵,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情况都不会自甘堕落。”
“哪像你,就像阴沟里的老鼠,永远只能窥探圣光。”
顾亦辰说完,转身走到太师椅前,落座时手中的雪茄恰好点燃,弥漫而起的烟雾将男人的神色遮挡的若隐若现,让人更加瞧不清眼眸下的阴霾与狠厉。
“阿左,先把他的手指头全剁了。”顾亦辰淡淡地吩咐道,语气冷静到仿佛在说今天的天气不错。
闻言,顾贺猛地抬起了头,看着步步靠近的阿左,男子扯着嗓子大喊道:
“顾亦辰!我是顾家的孩子!你要是敢动我老爷子也不会放过你的!”
顾亦辰嗤笑了一声,像是在看笑话一般,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
“继续。”
耳边的惨叫声仿佛要掀飞这间囚牢的房顶,而顾亦辰则全程淡定,甚至挠了挠耳朵,自顾自地说道:
“我之所以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就是老爷子提醒我的。”
“哦~你恐怕不知道,他老人家最讨厌的就是像你这种自以为是的私、生、子!”
顾老爷子当年也是和私生子为了争夺顾家掌门权拼的你死我活,好几次都要被对方搞得丧失了性命,自此对私生子深恶痛绝。
被私生子伤害过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对顾贺另眼相看呢?
“他第一任妻子就是着名影后,你这种雕虫小技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顾亦辰好笑地走到对方面前,嫌弃地打量着他已经没了手指的手掌,挑着眉头问道,“你不会真的相信他会给你机会进顾家吧?”
“缓兵之计罢了,也只有你会上当。”
顾贺一双眼珠子瞪得硕大,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嘴里反复喃喃着不可能。
在顾贺说出更难听的话之前,顾亦辰转身离开。
他并不打算停留太久,沈千宁还一个人睡在家里,她要是醒了没有看见自己,会害怕的。
顾亦辰大步地朝门口走去,半条腿都已经迈出地牢的大门了,却因为身后男人的话生生停住了脚步。
“你说什么?”
顾亦辰扯过男人脖颈上的链条,往身前一扯,恶狠狠的问道。
项圈对顾贺来说有些小,稍微一扯动都能让他喘不过气。
男子整张脸憋得通红,却为了故意气顾亦辰,还要卖力地说着话。
每一道声音都像是劈开嗓子眼说出口的,嘶哑又难听:
“我说,沈千宁七年前怀过你的孩子,被我弄死的!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说清楚!”
顾亦辰死死地盯着对方,攥着铁链的手用力到关节处泛着白。
什么孩子?千千七年前怀过他的孩子?!
这件事情为什么沈千宁没有告诉过自己?她不辞而别会不会和这个事情有关系?
各种各样的问题涌现在顾亦辰的脑海中,而所有的导火索全都指向一个人。
那就是面前的顾贺。
七年前…千千才18岁,而顾亦辰也才12,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