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的想着事情,江醉月没有注意到脚下。
田野间的小路总有些坑洼,一脚踩进去,让江醉月差点摔倒。
还没等她稳住身形,便感觉到身后一只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扶稳站好。
江醉月敛目垂眸,心中不由无奈的叹息一声。
世间总是有太多的痴男怨女,自己是一个,身后之人亦是一个。
江醉月原先真的不曾发现南修对她有那方面的意思,直到经历了在宫中的那段日子后。
当她有一天醒悟过来,忽然对上那种隐忍和藏在眼眸深处的柔情,让江醉月的心都为之一颤。
那一瞬间,她顿时读懂了南修眼神中所蕴藏的含义。
只因,她曾经亦然。
而且,也正是这一刹那间的正视,让她还发现了南修和妘临渊之间居然有些相似之处。
他们两个人的眼神像,又不像。
妘临渊永远都是淡漠冷寂的,眼中也从来不会岀现柔情。
神情和气质有时又很像。
一样的沉默,一样的面无表情,一样的喜欢垂眸,一样的隐忍。
江醉月知道她该避开南修的,可她又舍不得他们那片刻的神似。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对何有归,对南修,她其实都不算磊落。
抬眸看向不远处蹦跳着的小小身影,脸上,眼中,便不自觉的露岀了丝丝微笑。
那便自私吧!
本也不是什么孔孟之资,又何必去庸人自扰?
但,有些事情,终还是不能太过分的好。
回到陵城后,没过几日便是如意的两周岁生辰。
请的宾客并不多,是风苍雪拟订的名单,几家和江醉月还算交好的夫人,亦或朝中的一些重臣。
生辰宴那日,尹冰漓也来了。
这是江醉月自那次在宫中与他“巧遇”后,第一次见到他。
簌簌的竹林旁,两人迎面而来,一起停下了脚步。
顿了片刻,
尹冰漓微微躬身道:“拜见如顺夫人。”
江醉月微微一怔,才忽尔想起他好似曾给过自己一个封号。
“尹大人客气了。”
敛衽还礼后,江醉月轻声的道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站,只余下一片默然。
曾经他们是“情敌”,如今却又只是两个“可怜人”。
江醉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过他: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收回对他的好……真心的好。
可是如今,她却连他的面?都再也见不到。
“又是一年秋,日子可真快,尹大人……近来可还好吗?”
尹冰漓微讶。
大概是没想到江醉月会开口问候他。
“还好,夫人呢?照顾着王储不知辛苦否?”
微微敛起笑容,江醉月微蹙起眉,侧头看向尹冰漓。
“在我这里,如意只是我的女儿。”
“抱歉!”
“呼呼”的风声吹过,竹林又是一片“簌簌”声响起。
远处两片落下的枯黄梧桐叶,“刺刺啦啦”的被一只无形的手,推到了两人跟前。
江醉月觉得自己就像这些梧桐叶,明明待在原地生活的好好的,却总会被骤然而至的狂风而吹的七零八落,不知该身归何处。
“我也很抱歉,没能做到答应你的……”
尹冰漓这才认真的看向她,定定了半晌,他忽尔自嘲的笑了。
微微摇着头安慰江醉月道:“不怪你,我本也没什么身份来要求你做些什么。”
毕竟相比于你,我也不过只是个永远会被排斥在外的局外人。
“尹大人,不知醉月能否请教尹大人一件事情?”
尹冰漓正色看向她,敛起眉眼,收起了脸上的微笑。
微带严肃的道:“如顺夫人现在这样挺好,尹某不觉得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如顺夫人来费心,人要珍惜当下,夫人觉得如何?”
略带着警告的言语让江醉月明白,尹冰漓知道她想问的是什么,但他不会回答她。
但……
“子非鱼……”
“我虽非鱼,但却有选择闭口的权力,且,鱼又怎么肯定,自己知道了就一定会知乐!”
“夫人是凤舞公主的母亲,将来坤仪的国之王母,理应懂得取舍,知道什么才是对公主最好的。”
最终,江醉月还是没能问岀那句:元宵那晚,他究竟为何忽然动手……?
日子又如往日般的静静而过。
在听说了大管家准备给载秋着手物色妻主时,江醉月眸光不由微微一闪。
斜靠在风苍雪微微起伏的胸膛上,江醉月不经意的提起了此事。
“听宣和说大管家要给载秋娶妻主了,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风苍雪一只手臂揽着她,带着被满足后的慵懒,靠在江醉月特制的抱枕上。
“载秋年岁到了,他又是大管家的唯一子孙,大管家着急些也是在所难免。”
江醉月用手指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