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看姚京一副语塞的模样,眼中露出鄙夷之色。
“不知那个刘文炳,可有作奸犯科,违法乱纪之举?”
朱由检问的这个问题又一次涉及到了姚京的盲区。
那个刘文炳整日深居简出,甚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至于作奸犯科,他连刘文炳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他有没有作奸犯科?
“回陛下…这个,臣不知…”
见姚京有些支支吾吾,朱由检嘴角露出冷笑。再度问道:
“那朕再问你,姚爱卿家中是否吃盐?百姓现在可吃的起盐?”
现在五文一斤的盐,谁买不起?姚京他家最近不但买了盐,还买了不少屯着,这个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回陛下,臣家中吃盐,百姓现在尚能吃的起盐…但是…”
朱由检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便没再有让姚京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只见朱由检一脸不感兴趣的模样,打断姚京道:
“既然这个刘文炳没有作奸犯科,百姓又吃的起盐,百姓哪里受累了?”
“自朕继位以来,商人未曾为我大明税收做出多少贡献,百姓又吃得起盐,哪里又有事了?”
“如今国事如稠,姚爱卿不去多想想国家大事,天天盯着那帮商贾做什么?国朝重农抑商,以后这等商贾之事就不要拿到朝堂之上讨论了…退下吧。”
“诸位爱卿,还有其他事否?”
朱由检表达的意思很明确,我跟着国策来,商业是末流,又没对我大明税收做贡献,又没影响到百姓吃盐,他商人的事就别来烦我。
至于什么浙商,徽商,晋商受损失啊,破产啊,关他朱由检屁事…
姚京:…
姚京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话,结果没想到就这么被陛下给无视了。这让姚京尴尬的同时,内心又十分的憋屈。
于是他将目光隐晦的看向了惠世扬…意思是,咱还继续吗?
对于姚京投来的目光,礼部左侍郎惠世扬双眼目视前方,表情古井无波,完全一副不认识的样子。
他现在正在谋划大事,完全没必要因为这等小事恶了皇帝。
施鳯来见朱由检发问,正准备出列转换话题,惠世扬却抢先一步出列道:
“启奏陛下,开春在即,接下来便是春耕时节,也是一年中百姓们手中粮食青黄不接之时,臣建议朝廷应提前通知各地官府筹备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朱由检闻言点点头道:
“准!惠爱卿,相关的奏疏条陈尽快呈交内阁处理…”
紧接着,各部官员纷纷出列,一一呈报事先准备好的问题
“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
呈报事情的途中,大明特色再现…奉天殿大殿之上,东林党、阉党再度开撕,那熟悉的感觉一下子就上来了…
就这样,崇祯六年在一片党争之中开始了…
…
开年之初,四海商会和浙商,徽商,晋商三大商帮之间的商战,成为京城大街小巷,茶余饭后的谈资,热度居高不下。就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都能谈及一二。
之后便是王老五的筑路队过完年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修路行动。王老五号召手下的雇工们,鼓足干劲,力争上游,争取多快好省的将手头的驰道完工,好能够接取更大,更长,利润更高的修路工程…
为了节省时间,王老五开始登报招工…
再然后就是四海商会旗下的十家盐店,麻烦一直不断。自从刘文炳将盐价打到了五文一斤,十家盐店中,闹事者不断,前来买盐的百姓也是不断。
这种矛盾而又合理的现象,就这么持续了下来。
另一边,四海商会从皇庄往北京城押运食盐的队伍,在夜间陆续在城外遭到不明队伍的袭击…
一开始,袭击者还有节制,只破坏不太伤人,押运的队伍只是零星的出现伤亡。
随着商战的持续,超低的盐价让各路盐商都开始承受不住了。于是袭击者开始变得暴戾起来,四海商会押运食盐的镖师,双方一度经常爆发火拼,伤亡人手越来越多,损失也越来越大…
到二月初,城外仁心堂中已经挤满了受伤的镖师,四海商会押运食盐的人手极度短缺。北京城中的各大镖局见到运个盐,风险这么大,也纷纷拒绝来自四海商会的押镖委托。
四海商会旗下的盐店储盐越发不足,眼看着就要断货了。无奈之下,刘文炳将会中最后的好手全部集中起来,准备最后搏一搏。
这天夜里,镖师杨康带着会里最后的一百人,从皇庄仓库中秘密运出二十大车食盐,运往京城。
…
子时,前往京城的官道上,押运食盐的队伍拉的老长。杨康一面在队伍最前面